焦糊味愈發嗆鼻,看着大長老拼命搶劍的動作,楊九州焦急地撞上左青:“你快把劍叫回來啊。”
卻見左青神色淡漠,目光冷冷地落在長老搶劍的手上,繼而唇角微微揚起幾分,似是在嘲笑大長老的不自量力。
滾滾熱浪從大長老的手掌處撲來,脂油混着鮮血滋啦滋啦地滾上劍身,沸騰起泡,很快汽化成煙。
青煙扭曲了大長老俊朗的臉龐,根根青筋扭成虬龍爬滿他蒼白的額頭。青白交錯間,豆大的汗珠彙聚成流,流過他的嘴角,溶進滿嘴的鮮血。牙齒咬得咯吱咯吱,大長老顫着身子,用盡全力拽緊神劍,神劍卻一動不動。
左青擡手,掌心浮起光芒,淡淡開口:“神劍認主,你算什麼東西?”
神劍随之爆發出異常灼眼的紅光,空氣溫度升高,似是燃起一團烈火。
大長老咧嘴哼叫,神劍拖着他踉跄了幾步。
手杖倒地,“咚”一聲,他半跪在地上。
劍柄從掌心滑出幾寸,大長老目眦欲裂,左手猛地抓上去,剛一觸及神劍,他便大叫一聲。
楊九州看見了劍柄下的森森白骨,他的皮肉都燒爛了。
大長老卻仍不松手,抓不住劍,就勾腿去夠,試圖壓上全身的力量去留下神劍。難以想象這是源于一種什麼樣的執念。
遠處的巫族人竊竊私語着,卻無人前來幫大長老。
這場面實在有些詭異,一個大長老瘋瘋癫癫,同族人全都冷漠如鐵。似乎像剛剛那個瘦條男人關心巫晏的情況才是少數。
楊九州皺眉隻覺悚然入骨。
刺眼的劍光更為灼亮,直接将大長老點燃,火球鼓動着傳出哈哈大笑的聲音:“扶桑劍!哈哈,創生劍,要麼生要麼死,我都要啊。”
瘋了嗎?!
楊九州雙眼灼痛,原本愉悅遊戲的心情沉了下來,動了動手指不知該說什麼。
左青低頭,視線從她顫抖的手指上飄過。随後伸直的手攥成拳,隔空調動神劍。
神劍呼嘯一聲,徹底脫離了大長老,飛向河岸再調轉劍頭,又迅速飛還,一劍斬斷羅網。
左青半摟着楊九州躍上神劍,冷冷說道:“别怕,他好得很,死不掉。”
那團火球在草地上攀爬滾動着,一直爬到他們腳下。從中伸出一隻燒焦的手,高舉着抓向神劍。手臂皮肉不斷剝離,漏下斑斑點點的血紅,鮮豔的色彩一閃,又褪成了焦黑。
楊九州見此退了半步,眼前忽然覆上一掌,聽見左青安撫的聲音:“這應該是集體任務第二關必經的部分劇情線,結束之後會有極品掉落。”
她嘴唇輕顫着:“這就隻是個劇情是嗎?我不理解為什麼要觸發這樣的劇情,這個人看起來好痛苦啊!”
左青輕輕應了一聲,蹬開神劍,劍身直接掠向那團火球,火焰随之纏住劍身,被神劍卷走。
卷走大長老身上的最後一絲餘焰後,神劍紅光大放,飛過樹林上空,停在兩人頭頂。接着,劍身抖了一下,發出清脆悠遠的金屬清音,像打了個飽嗝似的,終于回到左青手中。
左青收劍低頭問楊九州:“你怎麼會替npc痛苦呢?”
楊九州閉着眼:“就算npc沒知覺,我看着這種畫面也不好受啊!”
紅白的血肉仍在地上蠕動,左青歎了口氣:“其實,npc就算是活的,巫族人也是不老不死的生物,即使燒成這樣也能照常活着。”
楊九州聽完後,并沒有覺得好受幾分,直接追問道:“那不是更痛苦了嗎?”
“這樣啊……”左青歎息一聲,“痛苦很快就過去了,稍稍等一下。”
“長老!”熟悉的童音再度響起,嘴臭的方臉小孩終于走出迷霧,來到河邊。
小孩撲向血肉模糊的長老,怒目而視,連連叫着:“你們兩個該死的殷商走狗,不,死了都是便宜你們了!你們該被炮烙活煮,千刀萬剮!”
楊九州抓住遮眼的手,邊掰邊罵:“你們這群人有病吧!!”
左青卻更用力了,掌心緊緊貼着她的眼睛,她掰了半天,也沒能掰下來。
耳畔劃過輕柔風聲,左青扶着她落上草地。
小孩張牙舞爪地撲上來,左青一腳踹上小孩胸膛,踹得小孩咕噜噜倒滾出去,他挽劍從大長老的肉團上揮過,又誦了聲訣:“三合成音,生之生不息。”
一陣清風拂過,左青松開手,楊九州悄悄睜開一線,清透的天光漏進眼中,她看見河面淡藍色光柱如水波般舒緩流動。
雙眼全都徹底睜開,隻見光柱下的河流如銀,碧草如雲,一直鋪陳到她腳下。
嫩綠的草葉裡躺着一個青年,皮膚細嫩,衣飾華美,有飛鳥落在他額前輕啄。青年睜着眼微笑遙望蒼穹。
是大長老!
他沒死,還痊愈了?!
楊九州驚訝地轉頭詢問左青:“他不是被燒成灰了嗎?”
“被神劍治愈了。”左青看着她晶亮的雙眸,頓了下,向她細細解釋,“扶桑樹本在極東的湯谷之畔,是太陽升起的地方,也是所有生長之氣蘊藏的地方。扶桑劍繼承了扶桑樹的生長之力,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将一切都治愈如新。”
原來扶桑劍可以治愈一切,難怪大長老要拼了命地搶。畢竟他瘸了條腿,隻要能搶到扶桑劍,被燒成肉團都沒關系,最終都可以被治愈。
楊九州靈光一閃:“這柄劍這麼強?那是不是以後你死了,也不用去複活刷新,用這柄劍就能救回你?”
左青:“嗯,但要等你練氣點足夠高時才能打開它的複活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