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句占星術的定語,實在太過不講道理。
更不要說希望境師一族能理解,畢竟,他們已經為了祖傳的規定,每屆都貢獻一名境師了。
隻不過曆屆少主,倒是從來沒有規定要遠離境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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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快寫。”
羽華又朝他遞出早就準備好的竹筆。
莫貴霄隻是撚着手中的湖燈,思緒泛散。
羽華等了半天,見他仍是什麼都沒寫,末了,隻看到他把那盞空白的燈輕推入湖。
“你沒有什麼心願嗎?”
“沒有,能寫出來的願望,說明都是能實現的。”莫貴霄看着緩緩遠的湖燈,語氣淺淡。
“那你的願望,是無法實現的願望?”
“……隻是沒什麼可寫的,你想太多了。”視線仍舊沒有收回,望向波光鱗鱗的湖面。
他的命運從出生起就被安排好了,每一個階段安排得明明白白,心願什麼的沒多大意義。
“是嗎?”
“嗯。”
“好吧。”
身邊的境師沒有再多問,隻是和他站在一起,看着閃光的湖水,看着那一前一後的雪白湖燈,直至和一堆花花綠綠的同伴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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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什麼都不寫嗎?”
可能因為心存疑惑,在走了一段路之後,羽華仍是感覺很遺憾的歎了一口氣。
“你那麼執着于這個幹什麼?”
“因為,你是少主啊……”
“少主怎麼了?”
“少主是不是因為一直待遇極好,所以才沒有什麼心願吧。”
羽華想着湖面上那盞屬于霄的雪白湖燈,本來也以為不在意,但在走出好一段路之後,卻發現自己仍舊很想知道霄的心願是什麼。
莫貴霄想了一想,認真回道:“也不是,隻是……”
“隻是?”
“所謂的心願,就是自己很想要又得不到的東西吧?”
“嗯。”
“曆屆的少主,大部分都會寫着武藝再進步什麼的,特别是那些即将年過三十的少主。”
如果年過三十還沒有成為明王,不用想,寫的也是成為明王這樣的願望了。
“你是說,如果要寫什麼心願,也該是和曆屆少主一樣,武藝再進步之類的?或者三十歲之前必須成為明王?”
“除此之外,少主還要寫什麼?”他認真的回道,“我的能力已經超過了曆屆少主,絕對可以在三十歲之前成為明王,那麼,就沒什麼好寫的了。”
“你意外的自戀啊。”
“意外?”
“是自戀啊!”
羽華莫可奈何的模樣,終于讓莫貴霄撐不住般的笑了出來,同時收回視線,卻發現對方原來一直在盯着自己。
“你看什麼?”
“看你這張自戀的臉。”
“看出什麼來了?”
“隻是看出有自戀的本錢。”
“所以你果然是在看我?”
“所以你真的很自戀……”
兩個人邊走邊說,雖然都是一些不大重要的小事情。
對于一個忙碌的少主一個無趣的境師來說,這實在過于稀罕。
兩人的臉上皆是輕松而真實的笑意。
時間往後移,越晚湖邊越有冷意,莫貴霄看到身邊的人在縮了一縮肩膀之後,輕言,
“逛好了,回去吧。”
“你有事?”
話一出口,羽華就覺得自己白問了。
舊夜哎,少主豈有不忙之理。
“不必擔心我的工作,後半夜才真正開展的,現在回去也是閑坐。”完全看透羽華想法的他,直接回道。
羽華了解的連連點頭,
“那為何還要這麼早回去?”
甚至不到晚飯的時間,而據他剛剛所說,舊夜的工作要在後半夜才展開。
西域雖大,霜重院離明王府倒很近,有很多人都說第一代的明王就是看中了霜重院這個大結境,才在附近建了這個規模宏大的明王府。
“西域的夜晚不比南都,夜半之後會更冷,所以早點回去了。”
聊的多了,莫貴霄發現在羽華面前,非常容易有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