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隻是一個普通國家的普通王者,生前還是能享受到人間的各種小确幸,即使死後不再轉世,好歹一生中,也能體驗到很多悲歡離合。
永遠王者從來不是這樣的,而且也是因為他們的危險性要遠高于普通的王者,所以才擁有可以重複輪回的特權。
但這還隻是一個大概的框架,每個永遠王者的星盤各自不同。
身為永遠王者之一的迦翎王,還管理着一個周邊接壤的小國家實在太多又太過野蠻的風之國。
更糟糕的是,從第一代的迦翎王,也就是華飒的父親羽乘離開這個風之國之後,許是看羽飒資曆不夠深吧,邊界總是會有不斷的惡靈入侵。
所以自從羽飒登基以來,戰事總是接連不斷,這也造成了迦翎王羽飒的死亡,遠高于其餘幾個永遠王者。
再進一步說,和迦翎王綁定同一個星盤的羽華,也一直處在頻繁的重複死亡和轉世中。
更重要的是,
華飒無法和别的永遠王者一樣從當初設定的年齡重生,華飒死亡之後,直接轉世成記憶毫無的嬰兒。
即,
不管是記憶還是時法,羽飒都無法恢複它們,隻能重新練習一遍,羽華亦是。
但不管是轉世還是重生,死亡的次數越多,時法越不容易積累,用玄夜王鏡旭冬的話來形容,永遠王者的每次死亡都如同一次洗牌重來,若洗牌過多,牌面就會出現破損。
相對于永遠王者們的重生,迦翎王的轉世相當于每張牌都被狠狠的折斷,這遠比牌面折損更嚴重。
時法要重修,記憶也全部清空,華飒無法像别的王者那樣,保留着上一個次的重要記憶。
偏偏,迦翎王羽飒是個死亡系數極高的人,遠遠高于現任的另外幾位永遠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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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不過一百三十五年,卻轉世了三次。
在莫貴霄的眼裡,這個迦翎王的戰鬥力,甚至還比不上一些以戰鬥為主的普通王者。
雖然說,也是時法不得不重新修煉的關系,但是,羽飒不是掌握了據說擁有最強戰鬥力的風傷嗎?還有那個式神最多的風聚塔,外挂給了這麼多,他本人卻一直是隻戰鬥菜雞,明明平常以打架的借口練習了他這麼多次,但是,一旦真上了戰場,總是險象環生。
莫貴霄自認已經在風之國替羽飒攪下不少戰事了。
偏偏這個麻煩的迦翎王,先不要說完全搞不定那些煩人的惡靈,他竟然還擁有一身惹事不怕大的本領,如此一來,莫貴霄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真正保護到羽華!
自然的,莫貴霄就看華飒星盤更加的不順眼了。
……到底是出于什麼理由,非要和那個一不留神就會挂掉的迦翎王綁在一起?
締者,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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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締者,到底是在想什麼!’
羽華三次轉世之後,也就是0372年,
明瀾王莫貴霄對這個星盤的看不順眼終于暴成了完全的憤怒!
翻譯過來就是——
老子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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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8年,
原界。
霜重院。
僅是傍晚,晚霞明明沒有完全散去,巨大的夜月就橫在了長空。
寬廣的長空早早顯出了和平常完全不同的冷清,原本一到傍晚就會各種出來的飛靈們,也會因為害怕,選擇不在這段時間出現。
這是舊夜的前半夜,此刻一切的甯靜,仿佛都隻是為了襯托後半夜的激烈。
雖然殘陽還未完全落進地平線邊角時,另一邊的夜晚淺黑就先行一步渲染進來,但大家都知道是因為舊夜來臨的緣故,并沒有覺得太奇怪,和往年一樣,認真的把前半夜的祭典過完,後半夜回屋閉門不出就是了。
舊夜也同時是祭典本來就有很多的春分日,所以這一天至前半夜,整個原界都很忙。
水面上的湖燈特别耀眼,一路揚揚散散如同星子河,若是能從巨月上看下來,地面上,現在已經是一片閃閃發亮的光景了。
從霜重院出來,一路沿途,都能看到兩邊是沿着湖水遊下去的燈群,底坐立着細長的蠟燭,搖搖晃晃的一路往前遊着。
“到底完工了,雪焰真的是一邊趕工一邊抱怨,果然還是我和虎照拖後腿了。”
羽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大家也沒指望你們能幫忙。”莫貴霄回得毫不客氣,不過語氣倒沒什麼嚴厲。
聽出來的羽華微微一笑,跟着他繼續逛湖邊。
沿着湖邊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後,終于選到了一塊人少的地方,她走近一處淺灘,拿出了另做的湖燈。
一對蓮花型的白色湖燈。
莫貴霄淡着表情又看了幾眼,
“其實還行,雪焰大概是沒看到你做的這兩盞,所以才一直各種嫌棄吧。”
沒想到還會得到他的誇贊,羽華笑容深起來,
“雖然我動作慢點,至少還是能看的。”
“以後你不做境師,可以靠做花燈混飯吃。”
“以我的速度,肯定就餓死了。”
“我會常來光顧的。”
繼續說着沒什麼用的閑話,莫貴霄略傾過身,替羽華撈過那兩盞湖燈,爾後朝湖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