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個明顯抱着暧昧态度想要撮和他們的何遲暖不同,雪焰的認真撮和,單純得令人無法厭惡她為何把他們兩人牽在一起的動機。
這方面而言,她倒是很像羽華,清澈得很。
最初,莫貴霄也曾經質疑過雪焰的身份,但是,在判定她對自己完全無害之後,也就不想再浪費時間深究了。
可以放任不管的人,對于少主霄來說,還真的是很新鮮的存在,以為隻有雪焰一個,不過現在看來,顯然,還有一個。
但如果說,雪焰于自己是無關男女的,不曉得為什麼,那個明明神經粗得跟男人一樣的羽華,竟然會讓他擁有了對異性的情愫。
“吵架不正是說明你倆感情好嗎?”
“你都是用這種奇怪的标準來衡量的?”
“哎呀,不要别扭了,還不快點去找羽華,後半夜忙起來,你可沒有機會了!”
“我……”
再度被拆穿,面對雪焰期待的目光,莫貴霄發現自己否認不出來。
我是來找羽華的?
無法否認,所以才回答不出來的,可,難道要肯定?
我是來找羽華的。
那就更離譜了。
在這個即将忙碌起來的時刻,在舊夜到來之時,自己為什麼還要去惦念那個不知死活的家夥?
明明臨走時,最後的那一番話,氣得自己胸口直疼……
我是有受虐傾向嗎?
何況,太閑也是不可能的,特别是這個時刻。
但是啊,
自己當真有一種想要逃離明王府的沖動,而這在以前,完全是不可想象的。
身體果然比自己要誠實。
站在這裡,甚至能聞到空氣裡微微的,不單樹飄來的花香。
那是屬于春天季節的初花香息,濕潤,柔軟,令人感覺美好。
說起來,不單樹也是一個奇怪的存在,原界從來就沒有這種四季花開,還香味不同的奇怪植物;而且這不單樹是什麼時候栽種的,來自哪裡,也一直是個謎。
沉默下來時,剛好山風一陣拂過高高的檐角銅鈴,鈴聲夾雜着從院門裡頭傳來的熱鬧讨論聲,一個聲音吱吱喳喳夾雜着抱怨;而臨近一點的那個,則清柔如春晚風,當莫貴霄馬上就辨認出了後者的聲音是羽華時,果然就看到她抱着和雪焰一樣的花燈出來,看到自己時,還迎上前打招呼,
“正好呢,快來幫忙!”
那一刻,莫貴霄有點氣悶,他還在為上次離去時的冷場面胸疼,但當事者顯然已經完全丢開了,語氣自然得仿佛從來沒有冷戰過。
“霄?怎麼了?”
“霄,霄,霄!”
半晌,莫貴霄還是決定先放一碼,不和這個女人計較了,但想是這樣想,問出來的話,任誰都聽得出來有些僵硬,
“……你在做什麼?”
“院裡的人手不夠,我們來幫忙呢。”她舉起手中的半成品,一盞蓮花模樣的花燈,露出一絲近乎于讨好的神情。
他以為自己看錯,所以盯了半晌,最終,還是确認了自己沒辯錯。
顯然,還是知道當時離開時的氣氛不好,而且,顯然也知道錯了。
确認到這裡,莫貴霄微微松下僵硬的眉頭,
“今年院裡的人手不夠嗎?”
見他表情柔和下來,羽華在内心松了一口氣,接着說,
“時間還來得及,況我也想幫忙,原來西域這邊的舊夜儀式是放湖燈呢,這和南都的舊夜完全不一樣,看,這些都是要放入霜湖裡的湖燈……”
舉着各類造型的湖燈,跟莫貴霄說話的同時,偶爾還和雪焰問東問西,顯然先前就一直陷在這種樂趣中。
他在這個時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境師,也不過十七八歲。
撇去工作不談,确實還隻是玩的年齡。
“我知道南都舊夜的慶典,是街坊集市中燃起長夜燈。”
“也不全是,南都也有一半的人喜歡登山遊行。”
信息一對,發現果然在舊夜到來之前,原界的各地都有各種各樣的舊夜祭。
因為原本就是民間的自願活動,到了近代,除了時間相同,俨然就已經是各地各有玩法的同步慶了。
西域很大,形式更是多樣,而在霜重院這一帶,舊夜時分,大家會用紮好的湖燈來巡霜湖,後來漸漸的形成了在湖燈上許願的模式。
比起在南都的閑逛賞燈看花,顯然這裡的舊夜放湖燈祭典更吸引他們。
“當然了,霜重院前面的霜湖邊上,很快就會滿滿當當都是人了,我們還是早點去吧,晚飯還能早吃……”
雪焰不曉得在計劃什麼,眼睛發亮,勾着羽華講那些放湖燈時好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