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兩個長得可以用嬌豔來形容的美人兒,言行舉止卻是十足的貪玩孩童。
暗歎一聲。
莫貴霄再看看他們兩個說得一臉興緻勃勃,先前的歎息有增無減,半晌隻能道,
“你是來玩的?”
兩個人當中,總得有一個人扮成熟吧。
不曉得為何,莫貴霄覺得那個成熟的人就是自己,再說,自己怎麼着也比羽華大好幾歲,嗯,沒記錯的話,是大六歲。
他記得這件事,卻忘了想自己為何會知道。
現在,那位十七歲的境師,還在開心的和雪焰讨論着,
“每個人的手工燈都是不一樣的,有些還會畫上故事,剛才我看到了好幾個,特别有趣!”
“對吧?所以我才叫你不要老是弄那些玉片啥的,西域好玩的地方其實不會比南都少哦。”
“我又不是來玩的……”
“好了,這些蠟燭應該足夠……”
另一個聲音傳過來,
一邊念着一邊抱着裝滿蠟燭的巨大盒子,後頭跟出來的高大男人,幾乎看不到前面的路,所以在一頭撞見莫貴霄時,表情是完全的驚愕,倒是後頭跟過來的何遲暖一臉巧遇的興奮和敬畏,忙忙的彎下身子:“少、少主!”
“嗯。”
莫貴霄完全恢複了以往的平淡。
“你怎麼不向少主問好!蠢貨!”見身邊的金虎照仍是一臉的緊繃,她連忙踩過一腳,出聲告誡。
金虎照别過臉去,回複時,聲音和表情一樣僵硬:“你才是蠢貨!抱着這麼多東西,要怎麼請安?!”
“你狡辯個啥?!還不請安!”何遲暖跳起來,作勢要按下他的頭。
“都說我抱着湖燈了!”
“金虎照,少給我自得!你僅僅是南都的大将,憑啥對少主失禮?!”
“你……”
“沒事。”莫貴霄淡淡帶過一句。
金虎照趁機瞪過何遲暖一眼:“行了,少主都不在意,你一個人張狂個什麼?!”
“啥?!我是在教你做人做事!金虎照,就是因為你這樣從來不知好歹才會老犯事,我可告訴你這傻大個子啊……”
“閉嘴,你這見到少主就花癡的白癡!”
“啥?!你敢再說一次?!”被踩住心頭之痛,何遲暖頓時面目可憎,朝他一頓張牙舞爪,“這次回殿院,我絕對要叫你爹撤了你的職,就說你這蠢貨目無少主!”
大概是覺得自己光這樣說太沒有力量,所以在快說完的時候,她就把手頭的湖燈全部砸到了金虎照的頭上和身上。
“——何遲暖!”
被突然間砸了個滿頭滿腦,氣急敗壞的金虎照掄開巨手要去抓,對方早一溜小跑,剩下雪焰重新抱起了那些花燈,拍了拍沾染上的灰塵,搖頭,
“這兩個傻貨老這麼胡鬧,到了晚上也不一定來得及啊,我還是叫别人幫忙吧。”
邊說,她已經抱着花燈往院内走去了。
于是一下子,原本熱鬧的院門口,隻剩下兩個人。
那一刻,莫貴霄确定雪焰是故意的了。
想起她眼中的光芒,他再度想要歎氣了。
怎麼會以為她和羽華的神經一樣粗,搞不好,那女人是和何遲暖一個款式的。
氣氛再度沉默。
“你也來幫忙吧。”
還是羽華先說話。
“為什麼我也要幫忙?”他一開口,語氣有些沖,還在為剛剛雪焰那太過明顯的小心思而不快。
他一向不喜歡被趕鴨子上架,哪怕被湊對的那個人是羽華。
“呃,沒有啊,因為,我看你也來這裡……”遲鈍如羽華,也終于發現了他的情緒,雖然一樣不知道為什麼。
先前感覺到了他的僵硬,好在很快就消失了,但是沒想到又……
“我在這裡怎麼了?”他還是不肯放過,雪焰的故意,實在無法讓他開心起來,剛剛放松下來的心情,也即将消失了。
“這,大概就像家裡來了客人一樣,總得招待一下吧,所以,呃,你要不要幫忙一起制作湖燈?”美豔的境師後退兩步,眼中露出了一絲不知所措。
“這是什麼奇怪的比喻……”
那一副‘我是不是錯了又不曉得哪裡錯’的模樣,終于是讓莫貴霄好笑起來,本來因為雪焰的關系而聚起來的氣悶,到底還是因為這個人,再度變得無關緊要起來。
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唉,算了,算了……
雪焰的心思算是白費了。
别說他不喜歡強迫,隻怕羽華自己,也根本沒有往這方面想。
但是一旦意識到這,莫貴霄發現自己更加不高興了。
……唉!
羽華當然不知道身邊這個高大的男人,其實有着少女般的擰巴心緒,見他不生氣了,就開始顧自繼續說下去了,
“我聽雪焰說過,舊夜之時少主是最忙的,怎麼還有空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