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結境結境的,你不煩我和何遲暖都要聽煩起來了。”
雪焰一邊指揮着何遲暖和金虎照把倉庫裡的條桌和藤椅搬來,一邊半是埋怨。
“我現在沒時間。”
果不其然,了解之後的羽華直接拒絕。
“哦,逛市集都有時間,下個棋放松一下就沒時間了?”
雪焰直搖頭,唉,誰叫她是帶着師傅委托來的,說是再這樣下去,這個境師就要工作疲憊過度了,那樣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師傅沒有直接講後果不堪設想的那個不堪設想到底是什麼,但不堪設想可不是好詞,這點覺悟,雪焰還是有的。
所以,
她隻好想方設法的替羽華安排個放松的契機。
師傅說的話就像預言一樣,來霜重院的這幾十年,雪焰從來不敢怠慢師傅跟自己吩咐的事。
而且,
那個看不出來除了美麗,工作狂了點,還有什麼不一樣的這個境師,師傅卻覺得是很重要的存在,既然如此,那麼自己還是小心點吧,畢竟自從師傅救下她之後,雪焰就認定,師傅必是有過人的見識在身,凡事必須牢牢遵從。
既然師傅說羽華不能太累,那就,想個法子讓這個工作狂輕松輕松吧。
今天的花瓣也落得特别多,顯得景色極美,看着落下來的花瓣,幾個人都笑說這些花瓣是來湊興下棋的。
“是因為你的修複起了作用。”
而用了另一個完全不浪漫解釋的人,就是另一個湊興的人,莫貴霄。
他今天剛過來,就被雪焰不由分說的扯到了樹底下。
就這麼生拉硬扯的,人為的造出一場悠閑的午後時光來。
何遲暖很自覺的就端上兩份茶。
花瓣如雨,白色的花瓣和金色的光線,把花樹下的棋盤灑出一片斑駁。
莫貴霄看着羽華落下一步棋後,半天,才有些慎重的移動棋子。
“不對。”
羽華托着腮幫子歎息,同時在心中慶幸,幸好今天一整天的結境情況都不需要自己操心。
雖然不知道雪焰打的什麼主意,但是雪焰沒有說服自己之前,她和何遲暖的分析就是最好讓結境清一天,看看在一天沒有修複之後,不單樹又會是什麼情況,這也是自己願意來樹下擺弄棋盤的原因。
在看到莫貴霄又走出一步,終于是無可奈何的出聲,
“幸好啊!”
“是說這步走對了嗎?”莫貴霄連忙道。
“是說幸好當少主不必精通下棋啊,不然後果可要比這盤棋嚴重得多。”
明白自己是被委婉的說明又走錯了,莫貴霄煩惱的盯着棋盤,臉上那種從來沒有被誰見過的挫敗,在羽華看來,從下棋開始,就已經司空見慣了。
“你真是無可救藥啊,霄。”
“等一下,再讓我一步……”
“還讓?再讓也沒用了呢,你看,前後的路是被你自個兒夾死的,就算二十三歲來你從來沒有下過棋,但就棋路方面的悟性,你也是根本沒有,幸好這不是在打仗。”羽華搖頭,把玩着自己棋盒裡明顯多于對方的棋子。
“既然都知道我從來沒有下過棋,你就要看在我陪你下棋的份上,再讓……”
“對哦,你本來就是被雪焰強拉進來的,還是快點回去吧,也許這棋盤還能有救。”羽華認真點頭。
知道眼前這位境師天生一根弦,言行方面更是說到做到,莫貴霄連忙攔住,
“好了,我沒說不下,本來這種東西也沒什麼太難的,讓我想想就行了……”
“沒救了,别想了。”
羽華再度輕搖頭,閉上眼睛不忍再看。
風又吹來了,花瓣落在鼻尖上,能聞到初花清甜的氣息。
站在身邊的何遲暖,用力搓搓鼻子,努力忍着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這是,可以被學者們記錄進史冊的‘少主霄戰敗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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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身為日理萬機的少主霄,但在羽華看來,少主這個職位,莫貴霄是當得太過悠閑了,因為總是能在霜重院,時不時的見到他。
這一次的下棋,據說也是雪焰抓了個現成。
“你怎麼會這樣閑?”
“我哪裡閑了?”
“不閑會天天來這裡?”
“我哪有天天來這裡?”
理直氣壯得很。
“……”
但雖然不是天天來,隔三差五那是絕對有。
如何遲暖所說,他加入了雪焰提倡的‘讓羽華多休息’的行動中了。
“何遲暖,你又跟霄嘴碎什麼了?”
扔開可憐的棋盤,羽華投降的說想起身走走,這局才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