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将兩人的身影照得異常明亮。
宋夏就這麼牽着他走回了醫院大樓裡,她和周麟止的病房是在六樓,兩人乘坐電梯到達樓層後,還沒走到病房門口,她就隐隐聽到了病房裡傳來的說話聲。
小孩的耳朵比她要尖得多,宋夏隻是隐隐感覺到有細碎的聲音傳來,卻聽不清内容,而身為鬼怪的小孩一下就聽到了。
他道:“哇,姐姐,裡面那個壞姨姨想讓哥哥交出公司股份诶。”
他并不知道公司股份是什麼,但他察覺到了說話之人的惡意,便如實地告知了宋夏。
宋夏面上表情沒變,她點了下頭,随即便淡定地推開了門,掃視一圈,開口時語氣嘲諷戲谑。
“喲,窮鬼又來了啊,我看看,怎麼還多了兩個人,都是來這當乞丐的?”
病房内多出了四人站在周麟止病床前,如此熟悉的一幕,仿佛幻視了前段時間的場景。
四人這次并沒有背對着她,因此宋夏一下就看清了他們的面容。
其中兩人正是當初的鐘新川和包時君,與之前相比,兩人現在雖然依舊也是一身名貴衣服裝飾,但身上都有傷口包紮的痕迹,應該是兩人上次被那場無故燃起的火給弄傷了。
剩下的兩人,一個是身着豪牌的年輕人,另一個看起來略有些肥胖,身上套着灰色袍子,看着很像是那種世外高人的摸樣。
宋夏立馬就猜出了這兩人的身份。
一個應該是鐘新川和包時君的孩子,另一個不出所料的話,應該就是那所謂的大師了。
這會羅逸飛也在,他站在四人身前,擋住不讓他們再靠近周麟止一步。
所有的争吵聲在宋夏進來之後全都消散了,年輕男人看到她的面容時,眼中忍不住閃過一絲驚豔。
他上前一步,“這位小姐,你叫什麼名字?我們交個朋友怎麼樣?”
可沒等宋夏回話,他身旁的包時君就開始尖叫起來。
“是你這個賤人,你怎麼還沒死透?”
這話一出,周麟止的面色當即沉了下來。
眸中浮現出一抹戾色,男人冷喝一聲:“給我從這裡滾出去。”
這話讓年輕男人回過了神,他皺了皺眉,“哥,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媽可是你的長輩,你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也太過分了吧。”
“我可不是你哥。”對此周麟止冷漠道:“我父母也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這話一出,年輕男人臉上有些挂不住了,宋夏卻是拍手稱快。
“說得好。”
她開了靈視,上下打量了眼鐘思瑞。
“就你也配和我交朋友?嗯,我看看,你這日子過得還挺潇灑啊,剛剛過來的時候才從别人的床上下來的吧?啧啧啧,這身體真髒,也不知道是被多少人睡過了。”
宋夏毫不客氣地感歎着,還順便把人家的秘密給抖落了出來。
“哇哦。”就在她旁邊的小孩也忍不住發出了聲音。
他隻聽得懂宋夏說的“身體真髒”這四個字,小孩捂住眼睛,露出嫌棄的表情。
他評價道:“沒有洗澡的大哥哥,真臭。”
宋夏聽他這麼一說,差點沒崩住,她拼命壓下上揚的嘴角,輕咳了一聲,附和着點頭道:“嗯,确實又髒又臭。”
被揭了老底的鐘思瑞這次已經不是面色難看了,他陰沉地看了眼宋夏。
“這位小姐,造謠也是犯法的。”
這是警告她如果再這樣說下去,他有辦法讓她蹲局子。
可宋夏就不是被吓大的,她冷笑一聲:“是嗎?不如在我進去之前,看看誰先倒黴?”
話音剛落的一瞬間,天花闆上的燈光忽然暗了一瞬,不知從哪來的風将燈晃得左右搖擺,光影之間,氛圍很像是恐怖片的開頭。
鐘思瑞突然感覺身上有點不适,肩膀處忽然沉重了起來,重到讓他不自覺地彎下了腰,最後又因為越來越沉的重量而直接墜到了地面。
他感覺要被這重量壓死了,偏偏這時候右耳像是被人吹進了一陣冷風,讓他不由得打了個激靈,渾身血液凝固。
這一切就發生在幾秒的時間,包時君連忙去拉自己的兒子起來,卻發現壓根拉不動。
這會所有人都意識到不對勁了。
包時君猛地轉頭看向宋夏,“你對思瑞做了什麼?”
宋夏無辜道:“我沒做什麼啊,我都沒碰到他,他這樣關我什麼事?”
“就是你,你這個可惡的賤人。”包時君恨得咬牙,但她沒有再糾纏太多,想到今日與自己一同過來的人,她一個轉身,對着那個穿着灰色袍子的男人乞求道:“大師,你快救救思瑞!快救救他。”
被叫做大師的男人歎了口氣,終于說出了進入病房後的第一句話。
“大膽小鬼,給我從他身上下去。”
伴随着這道怒斥聲,他身上打出一道法力。
黑色的光在即将落到鐘思瑞身上的小孩時,卻被另一道金色的光打掉。
男人眼中驚疑不定。
宋夏嗤笑的聲音随即響起:“你就這點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