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趙輔周百般誘哄,可這次玉娘是鐵了心不讓他進,就連小窗也關的死死地,他愣是沒進去。
怪了!離開時分明哄好了的,怎麼這會兒又生氣了?
趙輔周在門前伫立片刻,見玉娘當真是不願開門,隻得朝東廂房去。然才走出兩步,又忽地駐足,豁然看向賬房。
殷大将軍突然去了郊外大營,他隻顧匆忙趕去,臨走倒忘了叮囑劉先生!
或許,正是劉先生說錯了話。
趙輔周又回頭望向正房。
倘若真是如此,想必也是她前去試探。
沒想到她如今就已然對他的話起疑心了,倒是比他所想要早。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既然已經起了疑心,不如将計就計。
趙輔周再次走上前去。
“玉娘。”
他站在門外,嗓音不大,剛好傳入屋内,“這府中上上下下都瞧着呢,這若傳出去,日後為夫還如何在京城混?”
空無一人的院内,靜谧無音。
屋内的玉娘拉起衾被,整個人縮在裡面,不願再聽他多言。
這次,她是絕不會再信趙輔周這騙子的話了!
“不如玉娘且先将門打開,為夫發誓,今晚絕不碰你,隻求和玉娘坦誠相見。”言畢他又虛咳兩聲,裝着身子不适。
衾被下的玉娘聽的一清二楚,“登徒子”三字不知罵了多少遍。
卻還不願開門。
“玉娘曾言,夫妻之間起了争執,絕不能隔夜。難道玉娘都忘了嗎?”趙輔周仍舊大喊。
玉娘猛的一下将衾被掀開,噌的坐起身。但卻在将要去開門時,又遲疑了。
單單樂春樓一事,此人就能騙她兩次,甚至還瞞了她這麼久。
這口氣她實在咽不下!
“玉娘若是不将門打開,今夜我便在此說上一夜。”趙輔周又道。
他明知玉娘耳音好,又猜玉娘定不會願意叫二人之間的事在整個翊王府都傳開,若真由着他這般說下去,今夜二人都别想睡了。
隻怕明早整個王府也都會知曉兩人起争執一事。
玉娘又氣又惱,低喃一句:“卑鄙!”
“玉娘……”
叫魂一般的喚她,聽的玉娘忙起身前去開門。打開門的刹那,趙輔周閃身鑽了進來,身後的門猛的關上。
玉娘轉身要走,卻被身後之人一把攬住腰肢,打橫抱起。
忽地天旋地轉,她吓得雙臂環着他的脖頸,可一轉頭就瞧見趙輔周頗為得意的笑顔,氣的她登時收回手,扭着頭不看他。
“玉娘何故又生氣了?且與為夫說說。”
他轉身坐在椅子上,将人困在懷中。大掌拂過細滑素緞寝衣,目光沉沉的落在她脖頸上,斂着幾分不懷好意。
“殿下做了何事,難道心中不清楚?”
玉娘拂去他不老實的大掌,更覺方才他在門外所言全是騙她的,“殿下分明說了今日不碰我。”
趙輔周大掌停下,貌似妥協,“也罷,明日也不遲。”
這個登徒子!
怎麼全然想着這些事?
玉娘擡手推他的手臂,原以為他不會放手,不料竟輕而易舉推開了。
但才剛站起身,竟又被他攬住腰肢——
大掌強行将她扳過來,一膝抵在她雙腿之間,後腰大掌驟然一摁。玉娘腳下不穩,當即朝他撲去。
趙輔周将人抱了個滿懷,玉娘也恰好跨坐在他腿上。
“你——你故意的!”
玉娘隻覺雙頰燙的厲害,意欲起身,可掙了幾次也沒能掙開。
趙輔周卻道:“玉娘若再動,今夜就未必不碰你了。”
一句話說的玉娘哪裡還敢動?老實了。
卻她仍舊心心念念着趙輔周騙她一事。
可偏偏這次她無從開口,生怕又連累劉先生。
“今夜,為夫有事要與玉娘言說。”他突然眉眼嚴肅,倒似是有要事。
玉娘沒好氣道:“何事?”
“殷小姐住在翊王府,并非是我要娶她。隻是我二人之間,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玉娘驚呼。
見她一臉震驚,趙輔周便猜到她誤會了。
“如今太子已不在人世,皇後膝下再無子嗣,有意扶持我。但又要借殷小姐來掌控我,以免日後我登基為帝,她太後之位不保。而殷大将軍直至今日仍帶兵在京駐留,再這麼耗下去,于大祁不利。”
玉娘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這些事,趙輔周以往從不曾與她說過,如今卻突然告訴她,倒讓她覺得不對勁。
隻是不知這事,與他和殷榮的各取所需有何關系……
“隻要能讓皇後與殷大将軍覺得,殷小姐與翊王府之間關系近了,殷小姐便能出面勸殷大将軍離京。如今她搬來翊王府住下,也正是此意。”
言外之意,是要做個樣子罷了。
他一手撐着她後腰,另一手輕輕揉着她膝蓋,溫熱掌心一輕一重的揉着。
自從上次皇後曾罰她在大雪之日跪了兩個時辰,雙膝便留下了病根,遇寒便覺不适。
暗色下眸底盡是心疼,卻也藏着一抹狡黠。
隻是玉娘卻不曾看見。
她穿了身寝衣,春夜猶寒,方才坐了片刻便覺得冷。但唯恐此人出爾反爾,玉娘哪裡敢說去床上,隻得硬挺着。
指尖染寒,遲疑一瞬才放在他硬實腹上,暖意襲來。
玉娘道:“殷小姐搬來翊王府,本就不是大事,殿下無需同我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