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從未想過趙輔周會拿樂春樓一事,騙她。
“會不會是……是要為那位殷大将軍接風,這玉春樓才能……”
“斷然不會。”
四個字,直接斷了玉娘在這件事上的最後一絲希冀。
“殷大将軍帶兵入京,且不說他是何目的,單單他是太子殿下的親舅舅,便絕不會答應去樂春樓看什麼百花獻藝。”看玉娘神色不對,陳珞便猜到她并不知道趙輔周在騙她。
但趙輔周騙她的,又豈是這點小事?
“殿下!”
院内忽地響起一聲喊。
玉娘與陳珞一同看去,隻見趙輔周負手進入院内,其身後竟還跟着殷榮。
二人朝廳堂走來,趙輔周看到陳珞在,好似也不覺驚訝,隻是淡然疏離的扯着笑跨入廳堂。
“陳大人今日竟得閑來本王這翊王府,怎的也不提前打聲招呼?本王也好叫廚房早早備下午膳。”言外之意,是說未曾給陳珞備下午膳,不願讓他在此久留。
陳珞也不在乎,站起身,沖二人一揖,“今日前來,隻為見義妹,未曾想過要留在翊王府用午膳。”
語畢看向玉娘時唇角勾起,滿臉柔情。
“禦史台還有些公務要忙,今日就不便久留了。玉娘若有事,命人前去城北常運街的臨漁小巷尋我。任何時辰派人前去,為兄都會盡快趕來。”
趙輔周臉色陰沉,周身怒火如夏日烈焰大火,壓都壓不住。
偏偏陳珞轉身離去時,又挑釁的看他一眼。
頗為得意!
玉娘趕忙跟上去,“我送如石兄長。”
“不必。”陳珞駐足,回頭時笑意如春風拂面,“我方才想起,明日我正好休沐。這郊外的春景想必不錯,明日玉娘若是無事,我來接玉娘前去郊外遊玩。”
言及此,眸光越過玉娘,看向那個仍背對着他的身影。
“玉娘放心,我必不會騙你。”
玉娘不由得想起趙輔周騙她一事,咬着牙擠出笑,“我知兄長與某人不同,必然不會騙我。此事就這麼定了,明日我在府中等兄長前來。”
某人?!
趙輔周隻覺這二字像是在說他。
他騙了玉娘?
是騙了。
就是不知玉娘知道的,是何事。
等玉娘将陳珞送到門外,隻剩趙輔周和殷榮還在廳堂。
他望向門口時眉眼含着狠戾,嗓音中裹挾着危險,“輕霜。”
正站在門口的輕霜雙腿直發顫,但也隻得硬着頭皮進了廳堂,頭也不敢擡,“殿、殿下。”
“出了何事?”
輕霜噗通一下直接跪在地上,“殿下,是、是樂春樓的事。”
她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從始至終未敢擡頭,身子不受控的輕顫。等玉娘折返回院内時,還未曾進門就看見跪在地上的輕霜。
她快步進入廳堂,站在趙輔周的面前,仰着頭,不服氣的迎上他的目光。
“輕霜,去泡杯茶來。”
正跪在地上的輕霜僵硬擡頭,看向擋在她面前的玉娘。趙輔周比玉娘足足高出一頭,她也恰好看清趙輔周看向玉娘時,面上饒有興趣的笑。
隻是那雙墨眸,略微一偏,俯看跪在地上輕霜時,驟然森寒。
吓得輕霜不禁打了個冷顫。
但沒有趙輔周的話,她也不敢起身,一時左右為難。
“王妃要你泡茶,跪着做什麼?還不速速去泡茶!”
有了趙輔周這話,輕霜才連滾帶爬的起身,匆忙出去。
玉娘眸光一轉,看向了從未開口的殷榮,“殷小姐今日前來,有事?”
殷榮颔首低頭,開門見山道:“前來借住幾日。”
借住幾日……
京城客棧多的是,何故要來翊王府住下?況且她還有個做皇後的姑母,又有殷大将軍這位父親在經常,縱然說到天邊,也沒有住在翊王府的道理。
唯一可能便是為翊王妃之位了!
玉娘想明白後頓時笑了,“好啊,求之不得。”
正好她也有意離開,如此也能騰出位給殷榮。
“既如此,殿下就吩咐人收拾出一間屋子給殷小姐吧。我身子不适,先回屋了。”語畢轉身便走,背影中都帶着怒火。
途經一花盆,氣的擡腳就要踢翻。
但卻在将要踢到時,突然收腳。
氣鼓鼓的離開了。
等進入拐角,就聽見玉娘氣沖沖道:“不準給他送茶,他不渴!還有,日後少跪他!”
聲音不大,但正好能傳入廳堂。
殷榮暗暗偷笑。
看來這次她來翊王府住下,是選對了。
卻聽玉娘又道:“受你一跪,仔細折他的壽!這個騙子!”
看來這次火氣是真不小。
可有的哄了!
趙輔周笑的寵溺,一本正經道:“王妃這是怕本王折壽,是為本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