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墨玦将令牌扔回給莫山,看着這四面透風的住所,雖然被他用石頭擋住了,但是,地處北嶺附近,又在山上,寒風淩冽刺骨,如果是夜晚天色變幻,入睡便成了一件易受折磨之事。
蔺墨玦自知此時的自己也無力改變什麼,隻能停了自己内心的一切想法,他對莫山說起蔺國棟的安排:“父親托莫大人關注北齊軍動向,父親預測北齊意欲南下,而且很快便會有動靜”。
莫山聲稱是,但他的表情卻有些迷茫。
蔺墨玦問其故,莫山對蔺墨玦說:“不瞞二位公子,小人自蔺将軍得救後便紮根于青台山上,自那日起,便對北齊有了密切關注,以往他們都軍隊确實活動頻繁,縷縷想要渡過青台山,進軍南下。奈何青台山難登,像二位公子這般身手好的将領也登上過幾次,但大軍想要跨過,卻難如上青天。不過,最近北齊卻很安靜,非常安靜,小人對此也有疑惑”。
蔺墨岩對蔺墨玦提議:“二哥,可向侯爺打探一二”。
蔺墨玦搖頭:“此事關乎國運,不論他是否有意登頂,他都不會有賣國舉措,否則日後,他即便能複仇,也無法讓自己的母親進皇陵,更何況,他現在應該很難抽身”,一旦高嘯淩與大乾人過密接近的行動被人窺探一二,難保北齊皇室不會做文章,而北齊皇想除他很久了。
蔺墨玦所言非虛,高嘯淩因贈雪蓮給顧卿舞,引發了北齊皇對他的不滿,北齊皇派了更多的眼線到他身旁,他打不得殺不得,必須要活在他們都眼皮子底下,還要想辦法給皇帝制造點麻煩,屬實是難以抽身。
蔺墨玦對莫山說:“此事我們知曉了,麻煩大人繼續關注”,在莫山答應後,蔺墨玦問他:“大人可有與京城互通消息的方式?”
莫山猶豫了一下,從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條蛇,着實把蔺墨岩吓得不輕。
蔺墨玦倒是面不改色,他像是見慣了一切奇怪的事情,對所有的意外都不感到意外,不過他倒是很疑惑:“這個,可行?”
莫山擡手點了點那蛇的頭,隻見剛剛還在冬眠的青蛇,片刻就睜開了雙眼,開始對莫山吐信子,莫山将手指放進蛇的口中,蛇開始對着莫山的手指施為,它咬破了莫山的手指,并開始吸血,大概一盞茶的時間,青蛇便放開了莫山,莫山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巧的盒子,對蔺墨玦說:“二公子,想傳什麼消息?”
蔺墨玦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滿足他一直以來的心願,奈何他出門也未帶隻言片語,問莫山:“可有紙筆?”
莫山點頭:“但是,二公子需得快一些,它如果累了,就立馬冬眠了,再叫醒它需等上二十四個時辰”。
蔺墨玦心下着急,他看到莫山指尖還在滴血的手,當即從衣擺處撕下一塊稍微白淨的布片,咬破自己的手指,便寫。
蔺墨玦很快便寫完,交給莫山,莫山将染血的布條放進盒子裡,遞到青蛇的嘴邊,青蛇便吞了進去,莫山撫摸了一下它的腦袋,輕聲說了句:“去吧”,隻見青蛇嗖地一下便竄出去很遠,不肖片刻便以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莫山對蔺墨玦說:“二公子,可在七日後再來一趟”。
蔺墨岩驚呼:“這麼快?”
蔺墨玦問莫山:“可安全?”
莫山點頭:“二公子放心,京中的人是小人過命的兄弟,而且我們都受過大将軍的恩惠,不會有異心”。
蔺墨玦倒沒想到他這麼回答,他正色道:“在下不是這個意思,青蛇在途中會不會有其他異樣,信會不會遺失?”
蔺墨岩笑了:“大人莫怪,我二哥最在意的人在京中,他有些緊張過度”。
莫山沒有嘲笑蔺墨玦對緊張,對蔺墨玦說:“二公子放心,青蛇很有靈性,它是一種非常罕見的赤信蛇,極其認主,在下與兄弟皆喂了它很多血,早已養熟了,不見到我和兄弟,它是不會吐出信盒的。即便有人捕捉到它,它會咬傷對方後逃脫”。
蔺墨玦又停留了片刻,便提出了告辭:“今日天色不佳,看守人不在采石山,我兄弟二人才得以來此處,再不回去,恐生變數”。說完,二人對莫山行了一禮,便使出功夫下山。
回去的路上,蔺墨岩還問蔺墨玦:“二哥見多識廣,可知道這種赤信蛇?”
蔺墨玦搖搖頭,他也是第一次見到,蔺墨岩不可思議地說道:“想不到青蛇傳信的速度,比我們的飛鷹還要快,回去可是要給父親講一下,還有珺兒,他一定好奇的不得了”。
顧卿舞在安國公府等了一日,沒等來周少卿,倒是等來了一個與周少卿相關的人,周慕蓉,周沐清的堂妹,也是顧焰皓的武師父,周武的女兒。
安若雅派人來請她,她還有點驚訝,沒想到進了會客廳,卻見有客,安若雅笑着迎上來,指着跪在地上的绯衣女子說道:“殿下,這是皇子師周先生的女兒,周慕蓉,今日來府中做客遊玩一番”。
顧卿舞叫對方起身,略微打量了她一番,見她的長相與周武不相似,與周沐清倒是有些許相像的地方,眉眼與周沐清一般,皆是沉靜睿智的模樣。
顧卿舞對她說道:“理應如此,周姑娘與雅姐姐婷姐姐年齡相仿,邀請周姑娘過府正合适,轉眼已是春日,府裡的桃花開的正好,可帶周姑娘去賞玩一番”。
“是,殿下與我們同去可好?”
顧卿舞看到正廳上位坐着的安老太太,對安若雅說:“你們先去,我稍後就過來”。
安若雅聽後帶着周慕蓉,連同安若婷,一同去後院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