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瀾與蔺墨玦直接走向安樂宮,眼尖的宮人已報給了青竹,青竹走到安樂宮門外後,看到的就是兩位風塵仆仆的公子,她隻道現在他們這個樣子不方便見公主,更何況男子不能随意入公主殿内,她隻能接過安世瀾遞過來的盒子,對安世瀾說道:“世子,奴婢已派人去禀明了皇後娘娘,您在此處等候片刻即可!”
青竹當即轉身回去,她急匆匆地走到殿内,對正在行脈的孫院判道出她這麼多日最想說的話:“孫太醫,世子帶了雪蓮回來!”
孫院判聞言一陣,他最近已經不抱有希望了,隻每日奉命來此為公主請平安脈,一天天地感受那脈搏的微弱以及公主殿下生命的流失。他本打算若公主殿下真的撐不過,他要辭官回鄉。可是現在,竟然有轉機了,怎麼不令他振奮呢:“快拿過來,我看看!”
接過青竹遞過來的盒子,他打開後查看一番,滿意地點點頭:“雖然花已經枯萎,但是藥效仍在,這樣清澈的香味足以證明是雪蓮無疑!”
青竹也很激動,她想起世子的話:“孫太醫,世子說這是百年雪蓮!”
孫太醫瞬間瞪亮了眼睛,仔細端詳起來:“我老夫還能在耄耋之年看到百年雪蓮,實乃人生大幸!”
藍月略帶焦急地對孫太醫道:“孫太醫,你快給公主殿下喂下啊,這會兒倒研究起藥了!”
孫太醫連忙點頭:“哦對!你照着之前的方子去熬藥,熬夠三個時辰,越濃越好!”
藍月興奮地跑出去熬藥了!
皇後安時筱已經到了殿外,聽到這句話,這麼多天懸着的心放下一半,進屋看了一眼顧卿舞後,她走到殿外,對蘭姑說:“讓安世子去見過陛下後再過來,把蔺家那小子喊進來!”
蘭姑點頭,去宮門口傳話,安世瀾聽後當即去往禦書房,蔺墨玦則在蘭姑的帶領下進了安樂宮外殿。
“草民蔺墨玦叩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安時筱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上次見到他,渾身濕透,這次比上次見他的時候更狼狽了,她笑了一下:“蔺二公子,本宮每次見你都是這麼一副狼狽的樣子。”
“娘娘恕罪,在下在外奔波數日,又一時着急與世子進宮送藥,故而不曾回家沐浴更衣,沖撞了娘娘,請娘娘責罰!”蔺墨玦不卑不亢,一點都不像是犯錯的人該有的樣子。
安時筱搖搖頭,溫聲說道:“你是為安樂而奔波,本宮有何理由苛責于你。若要責罰,還是等安樂醒了,她責罰你吧。”
蔺墨玦隻叩首:“草民多謝娘娘!”
安時筱剛要說什麼,就聽見外面有人請安的聲音,擡眼便看見顧元坤與安世瀾一前一後地進來,安時筱剛要行禮就被顧元坤制止,他着急地走到安時筱身邊握住她的手,激動地說:“皇後,我們的安樂有救了!”
安時筱看着滿面笑容的顧元坤,他此時的激動與喜悅的眼神不作假,安時筱動容地點點頭,回握住顧元坤的手,對顧元坤說:“臣妾替安樂謝謝皇上的聖恩。”
顧元坤擺手:“嗐,都是安世子的功勞,說起來,安世子也是我們皇家的親戚,安世子想要什麼賞賜?”
安世瀾跪下磕頭,恭敬推辭:“皇上,草民惶恐,為陛下分憂乃草民的本分,何來功勞。皇上既說,草民乃皇家親戚,草民鬥膽攀附,安樂公主是草民的表妹,自小就似草民親妹一般,草民救妹妹,不敢邀功!”
顧元坤擺擺手,“朕既已說過要封賞,就一定要言出必行,福來,去安國公府傳旨,安世子救安樂公主有功,着安世子進京兆府任司戶參軍。再去告訴京兆尹,他面壁思過解除了,但是原來的司戶劉吉和降為司戶協理,北齊使臣大搖大擺進京他都不知道,若再有此事發生,那朕就把京兆尹換了!”
“是,老奴這就去辦!”福來領旨出門,顧元坤又喊了一聲:“回來!”
福來不明所以,顧元坤走到桌前寫了旨意,示意來福去禦書房蓋印玺,顧元坤緩步走到安時筱面前,溫柔地拍了拍她的手:“皇後,安世子當初出京是安國公府的家事,既是家事,就勞煩你代朕去一趟安國公府吧,姑嫂之間好說話!”說完就不再看她,轉身離去,這也就沒有注意到跪在角落裡的蔺墨玦。
安時筱心思一動,想來那藥也不會那麼快熬好,她就答應下來,與安世瀾一道出門,蔺墨玦本就擔心顧卿舞,這時候見帝後都沒注意到他,他也就心安理得的留下來。
安時筱看着兩年未見的侄子,心痛地問道:“瀾兒受了不少苦吧?”
安世瀾搖頭:“多謝娘娘挂心,草民一切都好。”
安時筱與他一起走着,想起那個人,她語氣溫柔道:“兩年未見,瀾兒倒是與姑母生分了起來,姑母記得上次見你是在兩年前,你剛從江南回來之時。”
安世瀾點頭稱是:“姑母記得不錯,當時先帝突然病倒,恰巧遇到姑母去探病,草民未得見先皇,被皇上請去東宮。當時,瀾兒氣盛,惹姑母不快,為此,瀾兒在青台山上一直悔恨不已!”
安時筱此時坐在轎攆上,她微微一笑,“瀾兒做的對,是姑母的錯,當初不該逼迫于你。”
安時筱想起當時的事,臉上沒有任何波瀾,隻有無奈。安世瀾邊走邊低聲說:“姑母,當日種種已是過往雲煙,瀾兒也為自己的氣盛付出了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