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國棟沒有在意他的喊叫,繼續說:“臨淄一役,是我們和西越苦戰許久沒有勝算後的最後防線,許多百姓都從邊境退到臨淄城,一旦被攻破臨淄城,那麼整個城裡的百姓都将被埋葬于那座城裡。是你哥,偷聽了我們将領的談話,自告奮勇去外面探路的。你哥是個好樣的,不僅發現了一條秘道能通城外,還把追兵引到了别的方向,隻是即便如此也擋不住敵方大軍的步伐,我們還未把百姓完全轉移,他們就發起了攻擊。是你哥不讓我開城門,也因此我們才把百姓全部轉移出去!”
蔺國棟走到他身邊繼續說道:“大戰結束後,你哥他們的屍首被淹沒在戰場上,葉落歸根做不到,但本将軍還是讓人把他們埋葬了,算是入土為安了。”
蔺墨铮此時說道:“不是找不到屍首,而是屍首太多,将士們不可能全部認識,把他們埋葬在他們戰死的地方,有何不妥嗎?再說,後來我找到你,問你願不願意和你哥一樣參軍,你說願意的,這才沒有經過訓練和選拔,我就直接放你進了你哥原來的隊伍裡。難不成,本将軍因為你哥而照顧你還有錯處了?”
路北已經不敢接受這事實了,他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打聽到的不是這樣的!”
蔺墨铮卻告訴他:“本将軍可以找當初參加過臨淄戰争的人作證!”
路北不相信道:“墨甲軍全部聽命于你們,你讓他作證,他自然向着你!”
蔺國棟在腦海裡想了一遍當年的所有将領,卻沒有想起什麼關鍵的人,他不解地問道:“是哪個人告訴你的?本将軍認不認得他?”
路北搖搖頭,不肯說。
此時,蔺墨铮想起另外兩件事,質問他,“你在上個月可去過法佛寺?”
路北呵呵道:“小将軍是想問,法佛寺佛像前死人?”
蔺墨铮堅定道:“果然是你!那麼,你把墨甲軍令牌擲于死者周圍,僅僅是為了嫁禍蔺家嗎?”
路北看向蔺墨铮,不在乎地甩了甩腦袋,“小将軍,我今日是活不成了,不如就讓這件事也跟我進棺材如何?”
顧焰皓看到現在,也了解了大概,此時他該站出來了:“你看起來确實不怕死,不過,蔺将軍剛才說臨淄城外埋着你哥,本殿暗中找人把那些屍首挖出來,一把火燒了怎樣?”
路北破口而出:“大皇子,你如此做是想一生都活在大乾士兵和百姓的謾罵聲中嗎?”
“啧啧啧,本殿突然有點同情你呢,你說你這麼笨,怎麼别人說的話就深信不疑呢?”顧焰皓看向閻東,問他:“閻東,本殿想燒掉大乾功臣的屍骨,你說本殿會被萬民唾罵嗎?”
名喚閻東的就是顧焰皓在暗衛中挑選出來的一個僅受命于他的人,他觀察了很久,發現此人一根筋,隻為了主子而生,于是他将他的名字改為閻東,與他的焰相應。閻東對顧焰皓恭敬道:“回殿下,屬下去找一個西越士兵的家人,隻要給他足夠的銀兩,他應該很樂意做這件事。”
顧焰皓看向路北,慢斯條理地說:“你看看,這種禍水,本殿下會往自己身上引嗎?等那邊把屍骨一燒,這邊本殿下就求父皇下旨撫恤這些有功之臣。真是遺憾,本殿下還有可能成為萬民稱贊的皇子呢!”
路北吓得跪在地上,直磕頭:“求大皇子别燒我哥,我說,我把我自己的令牌作了處理,然後與褚都督的令牌作了調換,把那枚真的留在了法佛寺,就是為了讓殺人兇手與蔺家染上關系。”
蔺墨铮踹了他一腳:“本将軍今日就替你哥教訓你,枉費你哥費盡心思為你的将來掙功名,現在全都白費了!”說着又踹他一腳,“那名死者是什麼人?”
路北磕頭對蔺墨铮道:“這可不關我的事,小将軍,那是别人殺的,他們隻讓我交出墨甲軍的赤色令牌!”
顧焰皓又問:“那麼,比武場刺殺公主,跟你有何關系?”
“大皇子,此事不關我的事啊,他們讓我做一個相仿的校尉令牌,交給他們。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把這枚令牌置于比武場擂台上,我以為還是跟上次栽贓蔺家一樣,沒想到,他們要刺殺殿下啊!”
“哼!栽贓蔺家就做的下去嗎?你說的他們是兵部侍郎嗎?”蔺國棟扯着嗓子喊道,看路北一副默認的樣子,蔺國棟大罵道:“好你個童林,敢把心思放在蔺家,老子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蔺墨铮對蔺國棟說道:“父親,今日的進攻之戰最為重要,先把他找人看守起來吧,回京後再做打算如何?”
“好!把将領們都叫過來吧!”轉頭對顧焰皓說道:“大皇子,此事你都清楚了,把這人交給你看管?”
顧焰皓點點頭,示意閻東把此人拿下。帳内恢複平靜後,蔺墨铮向顧焰皓緻謝:“多謝大皇子幫我們揪出此人,否則今日必然兵敗,我蔺家也将迎來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