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林撞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經常給他送信的人:“路北,你怎麼來這兒了?”說完拉着他走到離家不遠的角落裡,“你來這兒,有沒有被蔺家人發現?”
那路北長得很是濃眉大眼,眉骨突出,眼神陰郁,尤其是提到蔺家的時候,眼神發狠,“我隻是住在平民窟的賤民,蔺家那種高高在上的人怎麼會注意到我這種小角色!”
童林問他:“你來有什麼事?”
“剛剛接到命令要拔營,特意前來問一下大人有沒有什麼要吩咐的?”
童林當即搖頭:“沒有,按兵不動。”路北作勢就要走,童林拉住他,對他說:“如果有人給你傳遞消息,千萬别聽,知道嗎?”
路北點頭,與他告别後擦肩而過。童林看着對方的背影,心事重重地回自己的家,他不禁想起自己剛入仕的模樣,内心一陣歎息,自己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隻能搖搖頭不再想這些。
蔺國棟從獄中出來,與蔺墨铮一道在大乾軍營中點兵點将,顧焰皓也跟随其中,在半日内就點兵完畢,在顧元坤的目視下,大軍浩浩蕩蕩地出發前往北齊與東臨的駐紮地。
大軍一走就是十日,大乾的朝堂少了大将軍蔺國棟,似乎一切都顯得風平浪靜起來,顧卿舞自睡下後再沒醒來,孫太醫見狀後隻是搖頭,稱:殒心毒已霸占心脈大半,再次醒來的機會渺茫,現在隻能等雪蓮,還有依靠公主的意志來活。安時筱和顧元坤看過後隻能心痛地等待前方的消息傳來,顧卿媚倒是每日都來陪顧卿舞說話,隻是無奈顧卿舞隻在床上躺着一動不動,也沒有任何回應,大家都不敢繼續深思這後果,隻能每日來看看她,剩下的隻能看天意。
北齊一處驿館,趙子昂見安世瀾皺着眉頭看被退回來的拜貼,大搖大擺地坐在他旁邊的矮凳上,對他的表情嗤之以鼻:“切,你這世家子弟是不是太守規矩了,拜貼遞了三次都被退回來了,等他同意,你那公主表妹早就毒發身亡了!”
安世瀾終于從拜貼上移開目光,問他:“那你有什麼主意?”
趙子昂一下子就來了興緻:“要我說,我們就今晚抹黑跳進他房裡,拿着刀逼着他把雪蓮拿給我們,不給我們就抹了他的脖子,嘿嘿。”說完,還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一下,做出抹脖子的動作。
安世瀾盯着他不言語,趙子昂更激動了:“咋樣,咋樣,是不是個很好的主意,我是不是個天才!”
安世瀾卻無奈搖搖頭,冷靜地問:“你覺得你的功夫能進的去裡面嗎,陵斥侯是多蠢,在家等着讓你去拿刀威脅他?”
趙子昂卻不以為意:“我覺得挺好的,不然像你一樣嗎?這麼多天了,别說陵斥侯,連那陵斥侯府的下人都不見一個。你該不會得到了一個假消息吧,要不要去問問别人,我就不信全北齊隻有他一個人有雪蓮。”
安世瀾卻似沒聽到似的,站起身往外走,趙子昂跟着他往外走去:“公子,你去哪兒?”
安世瀾回頭吩咐他:“你去找幾個乞丐來,再去找幾個身手好的壯士。”
趙子昂一聽就興奮了:“是不是要玩揍人的遊戲?找人把他騙出來,裝麻袋裡,爆揍一頓?”
安世瀾卻不回答他,“别問那麼多,去找來就行!”趙子昂興奮地蹦哒出去了。
趙子昂回來的很快,卻不見安世瀾,不過安世瀾囑咐店小二讓趙子昂帶着他們在客棧裡用膳。
安世瀾自己出去了一趟,回來之時已是傍晚時分,安世瀾回來後就坐在桌子旁邊,不發一言。
趙子昂着急地坐在他旁邊,一會兒敲桌子,一會兒在他後面走來走去,可是安世瀾一直不動彈,身邊的其他人也不明所以,趙子昂撐不住氣問他:“公子,你這是幹嘛呀,我們到底要做什麼?”
安世瀾終于有所動靜,扭頭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站起身,對他們說:“走吧!”
趙子昂立馬站起來,“好嘞,走啊!”趙子昂在前面大搖大擺地走,後面跟着乞丐和打手一群人,真是威風,安世瀾看他的樣子也有點好笑,搖搖頭。
他們來到陵斥侯府外的街角,安世瀾讓那些乞丐分散坐在街角,他和其他人找了一個暗處躲避起來,趙子昂小聲地問安世瀾,“公子,我們在這兒等着,他會出來嗎?”
安世瀾微微點點頭:“噓,等着就是!”
果然,不多時他們就聽到馬車聲從街口傳來,安世瀾對趙子昂說:“機警點,稍後聽我命令行事。”
哒哒的馬蹄在街口疾馳,這種張揚的馬蹄聲讓人不禁好奇馬車裡坐着的是怎樣尊貴狂妄之人,隻是,馬蹄聲在快到街角時突然變慢,馬兒一聲嘶力長鳴,馬車停下,馬車上有個慵懶的聲音響起,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