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了然,不解地問:“他怎麼會做舞兒的馬夫呢?”
顧卿舞想起之前他在醉香樓的所作所為,臉上一陣惱怒,面上迅速恢複鎮靜,隻是想到此處,顧卿舞問安國公:“外祖父,舞兒想知道,瀾哥哥當初因何被外祖父趕去青台山,真的是因為害了舅母的孩子嗎?”
安國公看了看顧卿舞,對她說,“事關皇室,且先帝已下令,不能對外人道也,所以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顧卿舞不認同道:“既然事關皇室,舞兒也是皇室一員,想必知曉了也無妨。皇祖父當初下令必是為了大乾社稷安危,現在我們在一起所論之事也事關大乾社稷。再者,大表哥不能一直在外,他需得回來幫我們。外祖父,就不必再對舞兒隐瞞了吧。”
安國公看着顧卿舞事事考慮皆為大乾的樣子,就想起了先帝當時對自己囑托之時的樣子,閉上眼點頭,對顧卿舞娓娓道來。
青雲山上某一屋舍内,一身着青衫布衣的青年正襟危坐在一處石登上看書,說是石登,其實就是塊破石頭,隻有表面被粗糙地打磨成略微光滑的模樣,四周卻破爛不堪,凹凸不平,能看出石頭原本的模樣,青年卻像是習以為常,安靜地看書,時不時的翻上一頁。
此時,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屋子四面透風,腳步聲清晰可見,略微急促的腳步越來越近,彰顯着此人的焦急,還未進屋青年男子卻開口說話了:“遇事冷靜,沉穩而後動。”
屋外男子進屋,看到石登上的人不看他一眼,繼續看書,焦急地說道:“公子,京中的消息。”
石登上的青年男子不擡頭,開口說道:“京中又發生什麼事情了,說來聽聽。”想必不是第一次聽到京中的消息。
“不是消息,是國公爺來信了。”
青年男子直愣愣地擡起頭,露出錯愕的表情,問:“信呢?”
男子接過信後,細細地讀起來。送信人打量着這位公子,鋒利的眉毛,犀利的眼睛,不苟言笑的臉頰,這些冷酷的表情卻印在一張帥氣十足的臉上,雖說身着布衣,氣質卻不像平民,這就是安國公府的世子,安世瀾。多麼有才能的人,卻要被荒廢在此處,每每想到此處,都一陣唏噓,想到此事又歎一口氣。
“趙子昂,歎氣損脾胃,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安世瀾平靜地說道。
名喚趙子昂的不忿地說道:“我說公子,安世子,我都替你鳴不平,你是真不在意嗎,憑什麼要把你流放在此地不聞不問的。那女人要是真能生,怎麼也不見她多生幾個,不就隻生了一個丫頭嗎,這麼多年都沒生出來一個。說不定是她不能生,故意栽贓給你的,你還默認了。”
這話,安世瀾聽了不知道多少次,聽到都跟沒聽見一樣,在内心不起任何波瀾。安世瀾擡頭看他一眼,不多言語一句,隻是用眼神示意他,别再讨論此事。
那趙子昂卻越說越歡:“切,我那老爹的女人水靈的很,我老爹天天都往她房裡鑽,怎麼這麼多年也不曾生出個活物來。請了大夫來看,一瞧,嘿,她不能生,把我老爹氣的。”
見安世瀾盯着自己,趙子昂不曾退卻,反而越說越勇,“真的,我勸你啊給你老爹去一封信,讓他查查他那女人是不是不能生。”
安世瀾收回信,對趙子昂說道:“不必了。”
趙子昂卻說:“怎麼不必,你得想辦法回去啊。難道一輩子呆在這兒嗎?”
本以為安世瀾會像以前一樣不回自己的話,沒想到安世瀾卻說:“不會,很快。”
趙子昂聽的一頭霧水,“什麼不會,很快去做什麼。”
安世瀾不再言語,又拿起書禮物看起來,趙子昂還在說着什麼,不過安世瀾都不理會,雖然表面平靜,内心卻起了駭浪:祖父要把安國公府全部押在自己的表妹顧卿舞手上,祖父是多謹慎的人,沒人比他更清楚,怎麼會做這樣的決定,這樣全盤交付,實是驚濤駭浪的消息,二叔也同意嗎?
安世瀾又想了想自己對這位表妹安樂公主的印象,實在是想不起來,就也作罷,隻等他日到京城後再看。
安世瀾這邊驚濤駭浪,安國公和顧卿舞這邊卻心平氣和,顧卿舞是從皇後口中得知了安世瀾被趕走的具體原因,安國公與皇後的說法并無太大出入顧卿舞也就沒表現出過多驚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