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日在顧卿舞去向皇後請安時,都沒提及此事,就在顧卿舞想其他辦法時,安時筱點頭同意了。
顧卿舞向安時筱提出出宮去法佛寺,并請求母後解除顧卿媚的禁足,要帶着她一起去。禁不住顧卿舞的請求,安時筱同意了,對着藍月和青竹好一番敲打,顧卿舞看着一陣好笑,“好了母後,我會小心的,您就别擔心了。”
安時筱闆着臉道:“不可大意,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臨出門之際,交給顧卿舞一封信:“回去再看,如何做全看你自己,但有一點,書信須得銷毀,不可留下任何把柄。”顧卿舞點頭同意。
這日,風和日麗,陽光明媚,顧卿舞的馬車平穩駛入法佛寺。入寺後,在得知大将軍府的家眷也在此處時,顧卿舞了然點頭,“既如此,我和媚兒去拜見一下夫人。”
顧卿舞是故意在這日來法佛寺的,她記起前世自己從後山摔下沒多久,便聽聞大将軍府的二公子身染疾病,大将軍夫人在這位二公子的身子略見好轉之後,便帶其來法佛寺禮佛,想獲得佛祖庇佑,沒想到回去以後這位二公子便病情加重,每日卧榻進藥,在大将軍府将亡之際更是一命嗚呼。當時安時筱提及此事時一陣唏噓,感慨道“佛祖也算是庇佑了這孩子,不然還需受更多罪。”
說起來,顧卿舞前世從未見過這位二公子,自出生後因體弱多病見不得任何寒氣,便被送至江南的外家調理,方得平安長大,待滿十五歲接回後便一直對外稱病,久不外出,之後就死于病榻之上,不過幾日大将軍府就遭遇劫難,衆人對這位二公子的讨論早就被淹沒在大将軍府的禍事裡。顧卿舞此行便是沖着大将軍府,若能得見這位二公子,也不虛此行。
顧卿舞帶着顧卿媚行至将軍夫人下榻的禅房,一路上叮囑顧卿媚要安分點,不得無禮等等,叨的顧卿媚很是不耐,直言曉得了曉得了。藍月叫門後,從内走出一位身着勁裝的青年,知曉顧卿舞來意後,隻得領進門内。
突然,顧卿舞聽見一個自己熟悉的聲音:“陳明,不是說過了不許任何人打擾嗎,母親需要休息。”
“回二公子,是安樂公主殿下前來探訪夫人。”
“恭請安樂公主恭安,在下不知殿下駕到,望殿下贖罪。”
這聲音太熟悉了,尤其是這聲“安樂公主”,顧卿舞聽過多次,或是譏諷的,或是憤恨的,亦或是冰冷的……從未聽到過如此恭敬的态度。
顧卿舞攥了攥手掌,又松開,緩緩轉過身,看向給自己行禮的少年,是他,裴士安,她前世的夫君。
眼前的少年身着白衣,略帶病态的蒼白臉頰,眉眼淨是世态安穩的平靜與安甯,薄唇由于臉色蒼白而顯得格外紅豔,雖有病态卻身姿挺拔,好一個絕世少年!顧卿舞凝視着這個前世夫君,心中駭然:他居然是将軍府二公子蔺墨玦。饒是知曉裴士安與将軍府有關系,卻沒想到他本就是将軍府之人,裴士安就是蔺墨玦,蔺墨玦就是未來的裴士安。
這驚天發現讓顧卿舞後背發涼,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踉跄地後退一步。
顧卿媚本以為顧卿舞在欣賞這位公子的美色,想着皇姐在一年後就要及笈了,在及笈之前随時會有該指婚的可能,莫不是皇姐看上了這位将軍府的病态公子,暗自想着要回去後問詢,誰知她臉色突然變得這樣差。忙上前扶住了顧卿舞,擔憂地小聲問道“皇姐怎麼了?”
顧卿舞還陷在自己的思索中,遲緩地轉頭看向顧卿媚。顧卿媚指向還在作揖行禮的蔺墨玦,提示顧卿舞還未讓其平身。
顧卿舞定了定神,用略帶虛弱的身體說“既然夫人在休息,本宮也不方便打擾,明日再來。”說完就拉着顧卿舞逃跑似的快步走出了這間禅院。
待她們走出去後,陳明近身蔺墨玦,低聲道“公子,公主這是何意?”
蔺墨玦收回行禮的手臂,淡淡地看向門口,不作回答,隻是低聲吩咐:“去問問因何公主來此地。”
陳明領命出去。不多時便帶來答案,安樂公主多日前自宮中後山摔落,這幾日心神不甯,夜不安寐,來此地祈福驅魔。
蔺墨玦知曉後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隻是想到安樂公主今日待自己的态度,有點不安,自己是洪水猛獸嗎,怎地吓的她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