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都是他的東西,而且什麼都做過了,清理的時候反倒嫌棄,那是放下碗罵娘的人渣行為,他自認為他并不是人渣。
陳玄風抽了兩張紙墊在郁繁的内褲裡,暫時給他隔離。郁繁滿身不舒服,心裡罵起程享來——如果不是他陡然來家裡拜什麼年,幹什麼做到一半就回來,不僅不盡興,還麻煩。
真讨厭,混蛋!
郁繁的衣服整理好,看着坐在一旁還在擦拭手指的陳玄風,視線落在他的手指上。他的手指很修長,骨節分明,被他用紙都擦紅了不少。
“别擦了。”郁繁按住他的手,在陳玄風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抓住他的手指放在唇邊舔了一下,“幹淨了吧。”
陳玄風:“?”
郁繁抱起那束在車上放了一天的曼塔玫瑰打開車門跳下車,動作行雲流水,等陳玄風回過神來,他已經走遠了,沒幾步就跨進了天景府的大門。
手指上還殘留着水潤的觸感和一些不明潮濕,陳玄風深吸一口氣靠在了背後的靠背上,舉着手頗有些進退兩難的意思。
郁繁抱着花走進家門,大廳的門打開,燈火通明,程家四人正坐在沙發上,與郁先生及郁太太的閑談,說話間笑容不斷,其樂融融。
“繁繁!”程太太一直注意着門口,郁繁回來的第一課就看到了他,連忙招手,态度慈愛,“哎呀,你可算回來了,我們都等你好久了啊!”
郁太太端起茶喝了一口,也嗔怪道:“寶貝,快過來跟程叔叔和程阿姨問好。你說你,在家就待不住,臨時趕回來也沒玩什麼吧?”
程太太聽出來郁太太是在内涵程家不提前打招呼就來了,笑得收斂了一些,對坐在沙發最裡端的程享道:“小享,你不是在家裡就念着繁繁嗎?怎麼他就在眼前你反而不說話了?”
程大少推了一把臉上沒什麼表情的程享,對郁先生歉意道:“這是近鄉情怯,是吧?”
程享收起手機站起身,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走到郁繁的面前,低聲道:“我們去樓上談談吧?”
他拉住郁繁的袖子,想把他扯走。
郁大少眯了眯眼眸,嘴角挑起:“繁繁,你手裡的花是誰送的?追求者嗎?”
此話一出,整個大廳都安靜下來了,紛紛看着郁繁和他手裡的曼塔玫瑰。
程享的眉頭壓了壓:“郁繁?”
郁繁調整了一下抱着花的姿勢,他不是不想把花放下來,實在是此時他的心緒很複雜,他手裡有東西會讓他覺得有幾分安心感。
面對程享,他喜歡了六年的男朋友,為他哭、為他瘋、為他難受,他想了很久很久,似乎對方基本沒有給他帶來過什麼記憶深刻的快樂和欣喜,他的這段愛戀一直是愁雲慘淡的,現在面對他,他想象中的激動和不自覺讨好都悄無蹤影,他連個應付的笑竟然都沒有。
“不算追求者。”郁繁說,“很漂亮吧?大哥。這是我第一次收到玫瑰呢,我很喜歡。”
郁大少稱贊:“品味不錯。”
郁繁笑了笑,叫來家裡的傭人,“張姨,幫我拿走放在我的桌上,找個好看的花瓶,我要時時刻刻看見它盛放。”
張姨點頭:“好的,小少爺。”
程享見他如此作态,心裡湧現出難言的陌生感,好像有什麼他勝券在握的東西,要從他的手心溜走了,他卻恍然未覺。
“郁繁,誰送的花?”程享追問。
郁繁道:“這重要嗎?”
程享:“你……”
“你們兩個孩子啊!”程先生打斷程享的話,責怪地罵程享:“小享!你和繁繁就算是有什麼不合的小矛盾,也早該解決了!你倒好,這叫什麼樣子?”
“就是!”程太太跟着幫腔,“你跟你爸爸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嘴直脖子硬,服軟的話半天都說不出來!繁繁,你别生氣了,好不好?你跟小享談了這麼多年,感情深厚,他有什麼錯你就管他,罵他打他都行,我們都沒意見的!”
矛盾?
他們之間算是矛盾嗎?
左右是程先生與程太太的幫襯之詞,眼前是程享,郁繁忽然覺得煩躁極了。
怎麼?程享在酒店裡跟嫩模滾床單給他戴綠帽子讓他丢光了臉面的事情,一點都沒傳到程家人的耳朵裡?
郁繁撞開程享,往沙發邊走去,思來想去坐在了郁大少的身邊,郁大少笑眯眯地攬住郁繁,“無端端擺什麼臭臉?誰氣到你了嗎?”
“别碰我!”郁繁也擡胳膊肘撞郁大少。
“哎喲!”郁大少吃痛,“你是小辣椒嗎?”
程太太笑了一聲:“繁繁啊,今天我們特地來拜訪,主要是為了你和小享的訂婚的事。今年三月正式訂婚,你覺得怎麼樣?”
郁繁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