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全部拉起來的昏暗光線裡,陳玄風深邃的眼眸像是一片無法探索的深海,郁繁的心髒蓦地中了一槍,驚起盤旋的飛鳥激動振翅。
怎麼說呢?郁繁呆呆地看着陳玄風,想的是眼前這張臉到底是怎麼長的?為什麼?為什麼一個修車店打工的窮小子能這麼帥,簡直壓過了最頂級會所裡的首席男模了……
以前他怎麼從來也沒發現過?
郁繁的手撐着陳玄風的雙肩慢慢起身,俯身看着他,然後低着頭吻住的他的唇。
“做吧。”郁繁說。
陳玄風回應他的吻,“沒買安全套。”
“為什麼不買?”郁繁不滿,哪有到酒店連安全套都不準備的?難道要他來準備?
陳玄風算是知道了什麼叫做倒打一耙,他說:“因為我不能肮髒。”
熟悉的詞,熟悉的話,從郁繁嘴裡說出來,現在又原封不動地返回給他了。
郁繁:“……”
這算什麼?
自食惡果?
不過這不算什麼問題,郁繁推開他,從他的身上翻下來,爬了幾步到床沿,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三盒普通規格的藍色包裝的安全套。
“你不會不知道吧?”郁繁歪了歪腦袋。
陳玄風平靜道:“尺寸不合。”
郁繁:“?”
想起上次前半段時的疼痛,郁繁看了眼三盒安全套,又看了眼陳玄風,不得不承認,确實可能尺寸方面有出入。
陳玄風道:“回去?”
郁繁拿起手機看時間,才五點不到,回去幹什麼?出來玩卻不做,樂趣都會少一大半,他越想越遺憾,一咬牙,做了個重大的羞恥決定:“今天不用它。”
陳玄風有點介意:“……不衛生。”
郁繁要被他的潔癖氣死,在床上講什麼衛生?你滾來,我滾去,誰要跟他談衛生談幹淨!
“不要再說了,我不要聽!”
“嗯。”秉承着金主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準則,陳玄風扶住郁繁的腰,翻身将他放倒在柔軟的大床上,“那我……開始了。”
郁繁擡眼,輕輕攏住他的肩。
從黃昏到夜幕降臨,從下午五點到晚上七點半,被翻雪浪,空氣中彌漫着暧昧熾熱的氣息,此起彼伏的一聲一聲,仿若呢喃。
突然,一陣手機震動響鈴聲響起,打破了此起彼伏的聲聲喘息,氣氛霎時間僵住。
郁繁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索丢在床頭的手機,通話聯系人赫然是郁太太。
郁繁:“……!!!”
雖然隻是一個通話,郁繁卻渾身都汗毛直立,好像真的被郁太太撞破了他和陳玄風的“奸情”。
“不要說話。”郁繁艱難地翻坐過來,忍着身後冰冰涼涼的觸感,清了清嗓子,“……喂?媽媽。”
陳玄風靜靜地跪在一旁,聽着郁繁夾着嗓子竭力裝作自然跟郁太太說話,表情心虛又透着乖巧。
可是,乖巧的人在做最不乖巧的事。
“……什麼?誰?”
郁繁說着說着驚叫一聲,卻下意識看了眼陳玄風,又捂着手機把頭轉到了一邊,急匆匆道:“我知道了,我……我馬上就回來。”
通話挂斷。
郁繁的神色一言難盡,他身體上深深淺淺的痕迹與根本還沒清理的肮髒殘留都一一具在,他也沒有時間了,跟陳玄風道:“我要回去了……程享一家人過來拜年了。”
程享。
陳玄風露出了然的表情,現在郁繁應當是歸心似箭吧。
他點頭,好不留戀地起身,從衣架上取下各自的衣服放在床上,“那穿衣服走吧。”
郁繁看他平靜無波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堵得慌,像是卡了個什麼東西,不上不下,他卻又說不出來。
想着想着,他心裡堆積起一股氣來。
陳玄風看郁繁坐的那一塊都濕出了一大塊,想到他的身體情況,“先去清理一下吧。”
郁繁拿起床上的高領襯衫,憋了氣地套上,這次他也不要陳玄風幫忙了,自顧自就穿上了衣服,“清理什麼?不清理了!就把你留下來的東西帶去見程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