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繁睡得晚,又早起吃早餐,再從遊樂場玩了一圈,早就累了。他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好困。”
陳玄風沒反應過來:“去酒店睡覺?”
郁繁不明所以,“不然呢?啊,你在想什麼呀!我又不是找你就為了做……”
“咳咳。”陳玄風淡然點頭,從導航裡調出遊樂場最近的酒店地址,開啟導航驅車開出停車場。
“嗯?”郁繁狐疑地身體向前傾去看中控屏,看了看立刻皺起眉,伸手捶了一下陳玄風的胳膊,“你早就保存好了這附近的地址,你想的才不是睡覺吧?還懷疑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讨厭!”
陳玄風:“……”
他是做遊樂場攻略的時候全面考慮,将郁繁所有能提出的要求都想了一遍,他保存的地址不光有耳酒店,還有商場、餐廳、小吃街、以及……醫院。
“真肮髒!”郁繁輕哼一聲,“你上次把我的腰折得疼死了,腿也疼,家裡連給我塗藥的人都沒有,不跟你做了。”
甲方就是甲方。
甲方的要求乙方必須遵從,甲方的抱怨乙方也需要承受。
陳玄風為金主低頭。
驅車來到酒店,登記入住,兩人乘電梯前往頂樓的總統套房。
“我要睡覺,你要陪我。”郁小少爺提要求,“你也要睡,我們一起閉上眼睛。”
陳玄風能說什麼?當然是答應了:“好。”
郁繁又滿意了,進入套房就開始脫衣服,一件一件衣服被他丢在了沙發上,東邊一件,西邊一件,鞋子也亂扔,左右的順序都放反了。他隻留下一件高領襯衫,光着腿鑽進了被子裡,舒适地躺上床,打了個滾去看沒動靜的陳玄風。
陳玄風有潔癖,不僅有潔癖還有程度不低的強迫症,他看了一眼郁繁脫得亂七八糟的衣服就不舒服,彎腰撿起沙發上的衣服,一間一間用衣架挂了起來,連衣服的褶皺都撫平了。
他一轉身,就見郁繁正趴在枕頭上看着他。
白色的被子藏住了郁繁半張臉,那雙琉璃一般通透的眼珠子像是水洗過一般,看着陳玄風眼睛一眨不眨,像是在看什麼電影。
陳玄風的心理素質很強,被郁繁堂而皇之地注視也沒什麼心理壓力,很從容地就此脫了他的棉服、毛衣和褲子,露出他貼身的一套純黑色秋衣。
郁繁的手指在被子上劃拉,目光從陳玄風的肩頸一直掃視到他的腰腹,再到他掩蓋不住的長腿上。
他雖然嫌棄陳玄風穿老土的秋衣,可是不能否認的是,黑色微微緊一些的薄款衣服就是很适合他。不,應該說适合身材好的人。秋衣薄薄一層包裹住他的肌肉曲線流暢優美的身體,透着一股難以忽視的張力,遠遠看上去像是行走的黃金比例雕塑。
陳玄風挂好他的衣服,往浴室走去。
“你去哪裡?”
“洗腳。”
浴室的門關上,郁繁連忙爬起身坐穩,掰起他的腳湊到鼻尖聞了聞有沒有味道。他的身體衛生很到位,也很健康,而且腳部他經常做護理,一點死皮都沒有,不好聞的味道更不用說了。
“哼。”郁繁放下腳塞進被子裡,陳玄風有潔癖這點确實給他帶來了一些影響——讓他時時刻刻覺得自己會被嫌棄,其實他身上很幹淨!
沒一會兒,浴室的門打開,陳玄風穿着拖鞋走了出來,長腿一步一邁,身材優勢盡顯。
他剛躺下,睡在中間的郁繁立馬就擠了過來,把自己強行擠進陳玄風懷裡,心安理得地枕在他胳膊上,在他的懷裡蜷成一團。
陳玄風被擺布得很不适,他不習慣抱着任何東西睡覺,偏偏郁小少爺像是有肌膚饑渴症,就喜歡和他近距離接觸,像個抱着桉樹的樹袋熊。
“冷嗎?”
郁繁頭也不擡,看得出來他很困很累:“不冷,我就要這樣睡。我從小就抱着我的小熊睡覺的,小熊不在,隻有你了。”
其實不是,他隻是想抱着陳玄風睡。
上次兩人精疲力竭後抱在一起沉睡,給他帶來了絕無僅有的奇妙感受,要知道他兩歲後就是獨自睡覺,根本沒有體會過跟溫熱的人睡在一起的親密舒适感,他有些沉迷。
“嗯……”陳玄風被枕住的手動了動,最終還是擡起在郁繁的腦袋上撫了撫,落在了他的後頸上,跟着閉上雙眼。
明明是相識時間并不長,對彼此的了解都少之又少,卻以世界上最眷戀親密的姿勢相擁入睡。
一時間套房裡靜悄悄的,隻聽得見兩道此起彼伏的平穩呼吸聲。
牆角落地鐘上的時針走了一圈,兩圈,從兩點半走到四點半,沉睡的郁繁眼皮動了動,倦倦地睜開了迷蒙的眼眸。
有點熱……熱……
郁繁夢見自己在露營烤火,隻是火越來越大,漸漸都要把他燒着了,他順勢醒來。哪裡有什麼火?是陳玄風的身體太熱了。
真不愧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火氣就是旺。
比怕冷的他強上許多。
深吸一口氣,郁繁掙紮着想要起身稍微遠離陳玄風,卻發現他動不了,陳玄風一隻手臂宛如枷鎖扣住了他的腰,他半點也不能動彈。
“松手。”郁繁伸手去推陳玄風的手臂。
兩番動作之下,本就覺淺的陳玄風也醒了。
他倦懶無焦距的眼眸不到兩三秒就變得清明無比了,他垂眼,嗓子裡還帶着點沙啞,垂眼看向作亂的郁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