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風居高臨下地看着郁繁:“不一定要用完。”
郁繁身體微微後仰,雙臂支撐在床上,從耳垂到眼下的肌膚上,都蔓延出一層淡淡的粉色,像是一片晚霞,他的睫毛都在顫抖,“你,會嗎?”
畢竟他沒有談過戀愛,經驗都沒有,還是個處男。
陳玄風不怎麼緊張,他神情莫測地看着明顯慌亂的郁繁:“你會嗎?”
“我……”郁繁的喉結滾動,“我怎麼會?”
陳玄風挑眉,這個答案倒是很出乎他的意料,畢竟郁繁曾經親口告訴他,他和程享在一起了五六年,五六年的時間,居然什麼都沒發生?
郁繁見陳玄風神色有異,頓時惱羞成怒:“你那是什麼眼神?你看我幹什麼?”
“沒怎麼。”陳玄風彎下腰,緩緩湊近郁繁,兩人的氣息交融,陳玄風含糊問道:“接吻嗎?”
唇都貼到一起了,居然還問接不接吻,郁繁覺得陳玄風真是故意在惹他,他仰頭咬住陳玄風的唇,手環住他的脖頸。
衣服一件一件被丢下床,郁繁卻突然哭泣出聲。他眼眶通紅,身體蜷縮着,惶然地悲傷流淚,無助又悲哀。
陳玄風清醒地起身,看着他的雙眸,詢問:“不做了?”
“……為什麼不做!”
陳玄風靜靜地看着他,很平和地闡述:“你不想,就不做。”
郁繁哽咽一聲,帶着一些破釜沉舟和堅定,咬牙道:“我隻是有些害怕,你輕點。”
“……嗯。”
然而某些時候輕重并不是能事先決定好的,郁繁的哭聲從一開始的斷斷續續到後來一邊罵一邊哭,再到最後的婉轉低泣。
偏偏他嬌氣又脾氣壞,身體其他地方受制,他就充分利用能動的手指,指甲在陳玄風的背上劃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主打一個兩敗俱傷。
從黑夜到黎明,房間裡的動靜才算停止,陳玄風抱着哭成水的郁繁去浴室裡清理身體,兩人在昏暗中睡下。
陳玄風再醒來的時候是上午十點,而床上的另一個人郁繁尚且躺在他的懷裡,睡得正香。他睡着的狀态與平常相比多了幾分靜谧,黑色濃密的睫毛覆在眼睑上,乖得很。
他稍微調整了姿勢,郁繁也跟着不安地動了動。
“你要回去嗎?”陳玄風問道。
郁繁渾身累得失去意識,根本聽不清楚陳玄風在說什麼,他嘟囔一聲:“别吵我,我要睡覺。”
陳玄風:“……”
提醒失敗,陳玄風也跟着閉上了眼睛。
兩人再次醒來,是下午的兩點鐘。
陳玄風在接電話,被電話吵醒的郁繁翻了個身才發現渾身又酸又痛,他回頭看過去,仍然在可以昏暗的光線中看見背對着他的陳玄風的脊背上滿滿都是泛紅的抓痕。
昨夜混亂的記憶一瞬間如同潮水湧現出來,郁繁的手一頓,“陳玄風,幾點了。”
陳玄風已經挂斷了電話,“兩點半。”
郁繁:“晚上還是下午?”
問完他也覺得自己在犯蠢,昨天晚上他們兩點在幹什麼他又沒忘記……等等,幾點?兩點半了?兩點半!
郁繁大腦瞬間驚醒:“今天是大年三十?”
陳玄風點頭。
“啊!”郁繁掀開被子,急急忙忙就要下床,然而他沒想到他現在渾身腰酸背痛,跟被車碾過了一般,雙腳着地還沒站穩就直直地跌倒跪坐在地上,“啊!”
陳玄風連忙繞過去将他扶起來。
“啊。”兩人都沒穿衣服,郁繁被他扶起不知該閉眼睛還是呼痛,他坐穩後氣急地在陳玄風的胳膊上捶了一下,“好疼!你怎麼不知道節制,我現在怎麼回去!”
說到這個,那可太冤枉陳玄風了。明明是昨晚郁繁在疼痛之後終于察覺到了舒服,對着陳玄風又纏又鬧,多加了兩個鐘。
但是這種事情上你情我願,無可辯駁,陳玄風隻好接過這口大黑鍋。
“我幫你穿衣服。”陳玄風撿起地上的衣服。
郁繁臉紅不已:“等會,你先把衣服穿上。”
“嗯。”
陳玄風将衣服穿好,再來幫已經失去自理能力的郁繁穿衣服,郁繁一想到還要回去面對親戚,心就煩躁得要命。
郁家有一起吃年夜飯的規矩,郁家親戚一般都是聚在郁繁家,一些趕早的親戚,每年的大年三十上午就來到了郁家,坐在一起閑話家常。
而且現在都下午兩點多了,回去要面對多少人的探問他難以想象。
郁繁煩死了:“怎麼就今天過年呢。”
陳玄風沒說話。
郁繁沒得到回應,低頭看他,陳玄風正在給他穿襪子,從這個視角可以看到陳玄風深邃的眉眼和高聳的鼻梁,他長得實在很好看。這麼一張俊美的臉龐,在朦胧的黑夜裡看上去更具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