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導者邢桉身着一身黑色長風衣,靜靜的站立在邢桉面前,眼神平靜的俯視着他,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随即他道:“對,這裡會有你迄今為止見到過的一切事物,屬于你思維的世界,理論上來講你的素材庫是無窮無盡的,也因此這裡的元素應該非常豐富,但是……”
先導者邢桉話還沒說完,另一個邢桉……暫且稱其為灰桉。
隻見灰桉揚起一張笑臉,但是他的笑容卻讓人不寒而栗,那絕不是什麼善意的微笑,有着掩藏不住的險惡:“但是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這裡是純白色的一片,除了我們三個,就再也找不到任何東西了,對吧?”
邢桉緩緩握拳,坐在原地,并沒有說話,先導者邢桉來回踱步,偏頭看向他,眼中閃過一絲幽光。
下一秒,邢桉感覺整個世界天旋地轉,緊接着腳下一空,他竟直接掉了下去。
在經曆了長達五分鐘的失重感之後,邢桉終于落到了一處地面上。
他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肉、體休克的疼痛讓身處思維殿堂的他的意識險些控制不住。
鑽心的疼痛從心髒處彌漫開來,就像有一種外力硬生生将他的身體撕開了一個洞。
那一瞬間他甚至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邢桉艱難的靠在一處木質闆邊上,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視線也跟着受到了影響。
他坐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緩了許久最後艱難的抓着靠着的木闆讓自己爬了起來。
不爬起來不知道,爬起來能吓一跳,完全起身之後,他才看清楚剛才他靠着的木闆是什麼。
那居然是一口木質棺材,而這口棺材的棺蓋被放置在一邊,露出了裡面躺着的人。
而這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邢桉看到自己雙手交握放在肚子上,神色平靜的躺在棺材裡。
他穿着一身壽衣,但這身壽衣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紮過,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種各樣的洞。
而隐藏在衣服之下的血肉同樣被紮出了密密麻麻的血洞,在這麼多血洞之中唯有心髒位置的傷口更深也更大。
隻是因為現在的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所以血已經不再往外流出,但是也能看得出來他生前一定經曆了極其難以忍受的痛苦。
失血過多,劇烈疼痛都是導緻他死亡的原因。
先導者邢桉的聲音冷不伶仃的從邢桉身後出現:“别看現在躺在棺材裡的你看上去非常平靜,事實上在意識完全消失之前你其實過的非常痛苦。
而且這個過程所經曆的時間非常漫長,幾乎超過了從你有記憶以來最長訓練記錄的時間。”
邢桉還沒說話,灰桉忽然出現在棺材的另一側,手肘撐在棺材上,并用雙手撐着自己的臉像看熱鬧一樣看着他們:“是的呢,在生與死兩種狀态間來回轉變,對你來說也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呢。
所以按照劇本來講,你會在狹窄幽暗的空間中不斷經曆痛苦,最後你的意識會在絕望和無盡的悲哀中死去。
而這個時候你的身體就會被我徹底接管,放心,擁有神靈「記憶」的我是不會死的,我當然會為你報仇,是那棵樹殺了你對吧?沒關系我會解決掉的。”
說着,灰桉沖着邢桉又揚起一個笑容,然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侵略性的眼神時刻不停的打量着邢桉,就像在看一件志在必得的商品一樣。
灰桉那種把他當做砧闆上的魚肉的眼神讓邢桉感覺非常不舒服,但他現在卻沒什麼力氣去應對他這種可惡又可恨的嘴臉。
就在這時,先導者邢桉将手輕輕放到了邢桉的左肩上,邢桉回過頭,對上了他的視線,而先導者邢桉道:“雖然不是很想打擊你,但是現在的你确實沒有辦法忍受這樣的痛苦。
不止是你,這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無法忍受的痛苦,伊栀他們趕過來還需要時間,在這段時間内你隻能想辦法自救。”
邢桉的臉抽了一下,他撩了撩自己有點亂糟糟的劉海:“自救?我都被紮成刺猬了還怎麼自救?而且那家夥能一下子抽空這個密閉空間裡的空氣。
我還沒撕開這該死的繭呢,就先因為内外極大的氣壓差而□□沸騰最後因為七竅流血而亡。
于是比紮成刺猬還恐怖猙獰的死法就出現了,我又不是加勒K,隻是個肉體凡胎,做不到在真空環境下還能活蹦亂跳。”
先導者邢桉沉默了一下,然後搖搖頭對邢桉說:“可以的。”
邢桉:“?????”什麼可以?在真空環境下活蹦亂跳可以的?他又不是超級英雄,做不到那麼逆天。
先導者邢桉:“隻需要你把身體的掌控權暫時交給我。”
聽到這句話的邢桉馬上抱住自己:“不是,你們一個兩個怎麼都想要我這具身體?我是什麼香饽饽嗎?值得你們這麼觊觎?”
他先是看了看對他不懷好意的灰桉,又轉頭看向了眼神平靜覺得自己在說什麼稀疏平常的話的先導者邢桉。
邢桉感覺自己的cpu□□的有點熱熱的,實在是有些難以理解。
先導者邢桉:“嚴汲的力量附着在你的身體中,但現在的你還不足以熟練運用這股力量。
外力以及你自身不佳的心理狀态都有可能讓你在強行使用這種力量之後暴走。
一旦意識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那麼這個家夥就會趁虛而入,搶奪你的身體掌控權,成為這具身體實際上的主人。
但那個時候這個本屬于你深度思考的思維殿堂隻會成為囚禁你意識的監獄。
你的意識會永遠被困在這裡再也無法醒過來,對旁人來說這個名為邢桉的意識已經死亡。
被剝奪身體掌控權的滋味我想你之前在紫緣應該已經切身實地的感受過了,時間過去沒多久你應該沒忘記吧?”
邢桉:“!!!!!”
他心下一驚,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正撐着腦袋像在看好戲看着他和先導者邢桉的灰桉,好像他和先導者邢桉之間的交流就好像是在垂死掙紮。
那樣子看上去嚣張,讓人忍不住想要打他一頓出出氣,就在這個時候先導者邢桉按住了邢桉,而另一隻手則是輕輕一揮。
緊接着灰桉驚訝的睜大眼睛,無數從虛空的白色中竄出來的鎖鍊猝不及防的纏繞住了他的四肢和脖頸,下一秒将他整個人帶了起來。
與鎖鍊伴随的還有絲絲縷縷并不間斷的強大電流,電的灰桉幾乎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在強烈的痛苦下他居然隻是低頭笑了一下,很無所謂的說:“你還真是不留情面,明明我們都已經是生生世世糾纏在一起的關系了,居然還對我如此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