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家,懷孕生子,似乎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唐覓清的潛意識中,亦是如此認為。
但從未有人教過她,女女要如何才能生子。
蒙在被窩裡的腦瓜冥思苦想。
唯一記得的便是那電視劇劇情——兩女主蒙住被子,倒在床上,不久後,其中一位便懷孕了。
現在就差倒下。
指尖前後躊躇。
最終,她曲着手指,柔韌有力的指節抵在秦秀清圓潤光滑的裸肩上,輕微施力。
那人往後倒去,肩膀僵了瞬,喉間似乎逸出聲響。
卻被睡衣布料與涼被的窸窸窣窣的摩擦聲所覆蓋。
秦秀清被她推倒,躺在沙發。
她順勢側躺,面對秦秀清,耳根緊貼沙發。
許是固體傳導聲音的速度更快,她能聽見強有力的心跳聲。
震耳欲聾。
大功告成,唐覓清松了一口氣。
這下,有了孩子,阿清應當更能無芥蒂地與她親密無間。
電視劇裡教的不止生孩子,還有别的。
可對于現階段而言,若她要采用那些方法,便是對秦秀清冒昧了。
譬如,沒有事先請求卻毫無理由的相擁,炙熱羞赧卻令人渴盼的相吻……
自認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唐覓清覺得,她們可以先孕育新生命,再循序漸進地親密。
思及美好的未來,她的夢亦變得十分香甜。
感受着身旁愈發平穩的呼吸,秦秀清可謂是相當無奈。
惱得想捏那人的臉。
在确認唐覓清不會對她做什麼的那一刻,她的緊張有所緩解,可尚未來得及松懈多久,唐覓清驟然出手,推倒了她。
胸腔間怦然跳動的聲音,仿佛從要從喉腔逸出。
指尖緊緊地攥着沙發布料,指甲深陷其中。
幽閉空間内,一呼一吸間,皆染上了那人醇厚清雅的香氣。
明明早已下定決心的事情,在這一瞬間,秦秀清依舊有些抵觸。
裸露的肌膚不斷沾上那人炙熱的鼻息,難耐的酸軟感侵蝕她全身,鼻尖和眼眶也漫上絲縷的酸。
秦秀清哭了,眼淚洶湧地往外流。
她不敢放肆,緊咬下唇,默聲啜泣。
可身旁那人毫無動靜,不曾再有逾矩。
意識到這一點,秦秀清簌簌滾落的眼淚逐漸放緩。
直到完全止住,才緩緩地睜開雙眼。
仍舊幽暗,捕捉不到那人的輪廓。
可聽覺告訴她,唐覓清睡着了。
秦秀清又氣又無奈。
那家夥把她弄哭,自己便呼呼大睡?
哪有這般好事。
至少要替她擦擦眼淚。
自與唐覓清結婚以來,秦秀清便沒自己抹過眼淚。
可歸根結底,她眼淚都是誰弄的?
合該由那混蛋來料理。
慢慢挪至唐覓清身邊,秦秀清發現,她們也不過兩拳的距離。
呼吸微頓,指尖捏住唐覓清浴袍的領口。
領口裹得很緊,再扯,隻怕會吵醒唐覓清。
她垂首湊去。
臉蹭在唐覓清睡袍上,默默地拱着腦袋,替自己揩眼淚。
“嘭——”
悶沉的一聲響。
她把唐覓清拱到了地毯上。
秦秀清:“……!”
正做着美夢的唐覓清,眼前景象突變,她倏地從高空掉落,滞空感無比真實。
揉着後腰迷迷糊糊醒來。
怎麼掉地上了?
喔,好像她本就貼着沙發邊緣睡,應是自己滑下去了。
擡眸望了眼沙發上的秦秀清。
四目相對。
“疼嗎?”秦秀清滿臉複雜,“對不起。”
輕輕搖頭,唐覓清笑着道:“不疼,沙發本就不高。道哪門子的歉?是我非要睡上來的,我自食其果。”
“早點睡哦,晚安。”她困得躺回地毯。
尚未來得及解釋的秦秀清:“……”
半晌,唐覓清又彈了起身,快步走到浴室,出來時,手上捧着熱水和注水眼罩。
“阿清好愛掉小珍珠。”唐覓清唇角呷笑。
熟練地替秦秀清戴上眼罩,坐在沙發邊緣,她道:“睡吧。”
秦秀清感受着眼皮的溫熱,柔聲細語:“對不起,是我不小心将你推到了地上。”
唐覓清:“?”竟有此事。
招子放亮,一臉期待地問:“阿清怎麼推的?”
秦秀清:“?”
這人好像還挺開心?
她這般那般地如實說了。
唐覓清笑吟吟調侃:“阿清是要拱我這顆水靈靈的大白菜嘛?”
秦秀清擰眉:“你竟罵我是豬?”
唐覓清:“?”
連聲搖頭否認。
秦秀清輕哼一聲便沒再搭理。
不一會兒,在唐覓清那股熟悉的香氣包裹下,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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