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秦秀清喂完飯,唐覓清忙不疊地尋紙巾給秦秀清拭眼淚。
小聲嘀咕:“比我媽咪還能掉。”
秦秀清惱羞,摁住唐覓清的手:“不要你管。”
“可是,媽咪掉眼淚也是我幫忙擦的。”唐覓清思忖半晌,“阿清,你自己擦小珍珠不會越抹越多嗎?”
隋夏跟她說過,看到關系親近的女人掉眼淚,要哄對方,不要讓對方憋着情緒獨自默默掉小珍珠。
與她關系好的女人也就媽媽、媽咪、姐姐、妹妹們以及秦秀清。
隋夏經常會流眼淚,她見着了便會上前哄人。倒是唐以寒、姐姐和妹妹們,她沒見過她們掉眼淚。
在看到秦秀清掉小珍珠時,她也有第一時間哄人。
可秦秀清為何不讓她管?眼淚掉多了,可是會缺水的。
秦秀清更惱了,她本是淚失禁體質,往常隻要情緒稍激動、或者偏負面,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平時對人冷着個臉,别人也不會往她身邊湊,更無從影響她的情緒。
這些日子以來,唐覓清是将她各種情緒點都蹦跶了個遍,把她弄哭了還要嘲笑她眼淚越擦越多。
怎會有這般過分的人?
情緒一上頭,秦秀清便忘記自己是因感動而落下的淚水。
唐覓清眼看秦秀清的小珍珠越掉越多,空閑的手禁锢住秦秀清的手腕,拿紙巾,動作輕柔地不停揩拭着。
白皙的面龐擦出數道極淡的紅痕。
淚眼汪汪的人嬌聲斥道:“你松開!”
小珍珠越掉越多。
這怎麼能松?先擦幹再說。
唐覓清禁锢的力量愈發強勁,堪堪是把人抵在了牆面,手腕壓過頭頂,幾近是迫着面前那人微仰起頭。
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柔聲道:“阿清别鬧,我給你抹幹淨。”
怎麼越擦越多?
唐覓清滿臉疑惑。
被死死地壓在牆上,秦秀清看着那人一副大狼尾巴掉出來的樣子就來氣,這段時間因着被迫結婚和家中債務重壓累積起來的情緒瞬間爆發。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唐覓清束手無策,扛起秦秀清放到沙發,鎖住秦秀清的手,繼續擦。
不是,隋夏的眼淚一擦就沒有,秦秀清這小珍珠怎麼還能一直掉個不停?
哭得頭昏腦脹,秦秀清雙手無法動彈,隐隐約約隻覺唐覓清伏在她身上。
她哽咽道:“疼……”
松開禁锢在腕間的手,唐覓清同時收回揩拭眼淚的手。
她不知道秦秀清是說手疼還是臉被擦得疼,于是都松開。
眼淚仍在滑落,如玉般潔白的臉龐一道道紅痕觸目驚心。
唐覓清罕見地有些慌亂,直接求助她該哄的對象:“阿清,你的小珍珠要如何才能不掉?我幫你。”
“你,先閉嘴。”秦秀清嗓子微啞,說話有氣無力,低低地喘着氣。
唐覓清乖巧不作聲。
許久,秦秀清覺得腦子緩過來些許,邊抽氣邊道:“你,記住我,接下來說的話。”
唐覓清笑着點頭,眼底滿是關心。
“我容易哭,嗯…”秦秀清歎了口氣,“是生理條件決定的,我無從選擇。”
唐覓清歪了歪腦袋。
秦秀清面上梨花帶雨,一副楚楚動人、我見猶憐之姿。
聲線微顫,卻冷靜有條理繼續道:“我知你想哄我,我也接受你的好意。”
“倘若有下次,你不可壓着我。”她還沒有那麼的不識好歹。
秦秀清吸了吸鼻子,紅通通一雙美眸望向唐覓清。
唐覓清呼吸微滞。
下颌挂着一滴淚花,将落未落。
桃花眼尾的紅暈完全染開,眸中潋滟水光,鼻尖泛紅,一副孱弱之态。
說的話卻是理智十足,聲線顫抖仍不失往日的清冷,語調平仄間直踩進她心尖。
渾身髒器不受控制的感覺再度來襲,唐覓清重重地吸了口氣。
“委屈了,眼淚自然會越掉越多,方才我是想起些傷心的事情,讓你見笑。”秦秀清說話間總算恢複如常。
她的委屈确與唐覓清息息相關,卻并非唐覓清一手鑄就,那人還堅定地站在她身後,為她遮風擋雨,她又怎會真的怪唐覓清。
委屈,傷心。
這些常用的詞彙,唐覓清都不太能理解。
就像國人看音譯了的外文名字一樣地費解,難懂。
人,總有些不能理解的東西,這麼多年她也沒去深究這事情,亦不影響正常生活。
她隻在意這個:“若是阿清下次再掉小珍珠,我該如何?”
秦秀清倏地為這番提問疑惑了瞬,思忖後說:“你方才說,你也是這麼幫伯母擦眼淚的?”
那也太奇怪了。
點頭,唐覓清補充:“但媽咪比你乖,我紙巾摁上去,不多時,就不掉了。是你不讓我擦,我才摁住你的。”
秦秀清:“……”
怎麼着,鍋還扣她腦袋上了是不?
“你的手紅了。”唐覓清心虛地指了指。
秦秀清哼笑:“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笑着搖頭,唐覓清問:“要敷些外傷藥嗎?”
“大驚小怪,過會兒就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