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雲峰是唯一一座遠離所有山峰的峰,不同其他峰與主峰連綿不斷,它隻有一條長長的吊橋架在兩峰之間,仿佛斬斷吊橋,它便不再與世間有連系。
兩人穿過吊橋,身後已成一片濃霧。
“前面就是南峰。”軒轅月用着他那柔和幹淨的聲音給度淵介紹。
南峰沒有立結界,兩人方走下吊橋便覺得被一股暖意包裹着,身上的冰寒漸漸散去,連萦繞在鼻前的雪氣也變成花香。
“南峰除了草藥,最出名的就是花草了,你若是覺得蒼雲峰太過素白單調,可以讨些生命力頑強的花草回去。”軒轅月說。
“嗯。”度淵應了聲,同時也停下了腳步。
他回頭往後看,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那是一個被世界孤立的地方,明明現在是花香四溢的暖春,那裡卻仍舊風雪彌漫。
别說花了,估計連草都種不活。
軒轅月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沒有催促,陪着他一同停了下來。
路過的女弟子瞧見,雀躍地沖他打了聲招呼。
“大師兄。”
“大師兄。”
軒轅月回頭眉眼彎彎地笑了笑,盡管她們的目光是落在度淵臉上。
“那就是新入門的小師弟嗎?長得好俊俏啊!感覺比她們說的還要俊俏許多!”
“噓!小聲點,别被聽到了。”
兩個女孩低頭私語,許是其中一個聲音大了點,被另一個撞了撞肩膀。
拜師儀式上仙尊點了度淵為徒,不到半日,度淵就在門派裡出了名。
當然除了仙尊的影響力外,最重要的是他那張又俊又美的臉,明明是個男人卻比女人還要漂亮,又比男人英氣俊俏,引得别人一傳十十傳百,最後人人都知道仙門裡來了個絕色大美男。
度淵卻像沒聽見一樣,收回神,面無表情地和軒轅月往前走。
“九君長老是長老中弟子最多的人,剛才路過的就是他的弟子。”軒轅月說。
“嗯。”度淵不甚在意。
南峰地界不像蒼雲峰那般偏僻,也不如主峰廣闊,走小路不用多久就到主峰了。
南峰和主峰是相連的,兩峰之間隔了一條河,河面不寬,架了一座氣勢磅礴的大橋,河水清澈見底,站在岸上甚至能數清河底的碎石。
石橋連着一條主路,路旁種了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榕樹,以榕樹為界岔開了一條小路。
“沿着這條路一直往裡走就是學堂,不過我們先去吃飯,飯堂在西邊,仙門裡有規定的用飯時間,正常情況下是辰時、午時和酉時,若是錯過了就要餓肚子。”
一路上都是軒轅月在說話,度淵隻會時不時回應一下。
兩人去到食堂的時候女修們已經在收尾了,餐台上沒什麼菜,好在兩人都不挑食,随便吃了點東西就走了。
剛踏上前往學堂的小路,悠揚的鐘聲便響了起來,提示着上課時間到。
路上有許多同門,清一色白衣弟子服,唯有度淵穿着仙尊送的流墨神衣,路過的人都把目光投到他身上。
軒轅月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淡淡,仿佛壓根沒看見這些目光似的。
也是,他長相出衆,應該從小就備受矚目,早就習慣了别人的注視吧。
他柔柔地笑了笑說:“每到長老講學的時間鐘聲都會響起,你平時可以多留意。”
度淵還未來得及搭話,一道高昂歡快的聲音插了進來。
“度淵兄!”
他不回頭都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果不其然,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赫連擇便跑了過來,語氣欣喜地同他講話:“當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度淵兄,你早上怎麼沒來上課?”
赫連擇跑得有點急,一時刹不住腳,整個身體慣性地往度淵身上倒。
度淵下意識後退一步躲開他,語氣平淡道:“師尊有别的安排。”
赫連擇撲了個空,與他擦肩了兩步才堪堪穩住,眼底有過一瞬失落,不過很快就調節過來,一臉笑容道:“不忘仙尊是修真界最強的尊者,給你安排的事自然是最緊要的。”
軒轅月一直在旁邊看着,既沒說話也沒伸手幫忙,那雙幹淨的眼睛仿佛能洞悉一切。
赫連擇與他對視一眼,知道心思被看穿,也不覺得尴尬,反而相視一笑,道了聲:“師兄好。”
軒轅月沖他笑了笑。
三人一同前往學堂,引得過路的人頻頻回頭,甚至時不時能聽到一兩聲驚呼。
“這次新入門的師弟都好俊啊!”
“還有個陰郁少年也很俊,就是不愛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