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叫花雞被獨孤瀾踢碎後,送雞男子的白衣男子似乎與他結下了梁子,每日都要給溫淮陰送去一隻叫花雞。
偏偏他還不樂意自己送去,每日準備好了雞就放在桌上,讓人送去。
明明是六案功曹之一,除了每日處理地府公文,管理鬼怪之事外,還得趁屋子裡那位不注意,化身小叫花,悄悄将叫花雞送至溫淮陰門前。
然後看着獨孤瀾把雞踢碎,自己回來複命。
至于為何要扮作小叫花,按照那位的說法,叫花雞須得由叫花子送,方顯其正宗。
對此,小叫花隻想喊一句“放屁!”,甚至心生反意,想要颠覆如今地府那慘無人道的規矩。
轉念一想,以自己這點微末修為,别說是闖入陰曹地府,恐怕連自己的功曹殿都未踏出,便已被捉拿,捏個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今日的雞已置于桌上。”白衣男子滿身酒氣,連頭都未擡,更未睜眼,随意一指桌上,那一大團髒泥。
小叫花心中欲哭無淚,每次送雞之時,都是他一日之中最為緊張的時刻。
他生怕屋子裡那位突然蹿出,如同踢雞一般,将自己踢飛。
小叫花面帶愁雲,懷中抱着那團髒兮兮、臭烘烘,無一絲香氣,更像是一團污物的叫花雞,來到溫淮陰家門前。
若換作旁人見到此物,絕不會将其視為食物,反而會誤以為是鄰裡惡意在欺辱他們。
今日小叫花将那臭氣熏天的叫花雞置于門前,不多時,房門如往日一般開啟。
本以為會再次目睹叫花雞的“飛翔”,卻未料到,今日溫淮陰在獨孤瀾擡腳之前,先行蹲下身來。
“也不知何處得罪了人,竟然惹得對方如此生氣,日日往我們家門口丢泥巴。”溫淮陰很是苦惱。
恰巧地上有一小段樹枝,溫淮陰拾起樹枝,輕輕在叫花雞上戳了兩下。
小叫花見此情景,眼中光芒一閃,他的機會終于來了。
立刻施展法術,在溫淮陰戳雞之際,令包裹在外的泥土裂開。
泥土裂開的瞬間,溫淮陰整個人都愣住了。
一股燒焦的惡臭撲鼻而來,隻見裡面的叫花雞燒得黑中帶紅,隐約還能見到紅色的火星,一雙雞眼瞪得老大,仿佛死不瞑目。
溫淮陰看着那雞,疑惑之中帶着一絲驚訝:“這莫不是用三昧真火燒的?”
獨孤瀾聽聞此言,忍不住嗤笑一聲:“怕不是用鬼火燒的。”
溫淮陰哽住,面對獨孤瀾的調侃,他一時語塞。
“既然送來的是雞,想來并非與我們結怨。”溫淮陰經過多日的憂愁,如今得知事情并非自己所想,心中頓時輕松了許多。
他轉向獨孤瀾,語氣中帶着一絲釋然,語氣溫和:“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并無惡意。既然是好意,明天就不應該再踢了。”
獨孤瀾微微挑了挑眉:“這般也吃不了,終歸是要丢的。”
他目睹溫淮陰手捧那焦黑如炭的雞,步至庭院之中,細心挖坑将其埋葬,更在土堆前立下一塊碑石。
隐于暗角的小叫花,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