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輪回,來世真能如願以償,得享幸福美滿嗎?
片刻沉默後,溫淮陰深吸一口氣,語氣中帶着一絲期許:"願……來世幸福。"
言畢,他的目光轉向院外,俯身撿起地上的桃木劍。
劍光一閃,他劃破自己的手掌,将帶血的手掌抹于劍身之上,以自己的鮮血為媒介,喚醒桃木劍的靈力。
随即,他一劍斬下,劍氣所至,狂風驟起,天色瞬間變得陰沉,一股森森鬼氣随着劍勢斬開的裂縫洶湧而出,壓倒了周圍的生人氣息。
獨孤瀾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微眯的眼眸中透露思慮。
中元節至,天地間陰陽交錯,鬼門洞開,無數鬼怪得以自由穿梭于人世,此乃冥界與人界的短暫交融之時。
而非中元節之際,若要送魂至冥界,便需鬼差引路,穿越酆都城的幽暗之門,方可抵達冥府,接受審判與輪回。
溫淮陰此舉,劍走偏鋒,以桃木劍為引,自身之血為媒,一劍斬虛空,強行開辟出一條通往冥府的通道,将那些枉死的女子與嬰孩的魂魄超度,送往冥府,免去他們在陽間的流離與苦楚。
鬼門之中,狂風怒号,猶如萬千厲鬼齊聲哭泣。
溫淮陰卻面無半分恐懼之色,神情肅穆,為那些枉死的女子與嬰孩超度。
于他周身處,氣浪翻湧,如同怒海狂濤,磅礴之力令人心驚。
将魂魄送走之後,溫淮陰收斂了身上翻湧的氣息,轉身便見獨孤瀾面帶沉思之色。
餘光一瞥,溫淮陰猛然想起獨孤瀾腰腹間的傷勢,急忙關切問道:“可是傷口疼了?”
聽到溫淮陰的詢問,原本站得筆直的獨孤瀾突然身子一軟,向溫淮陰身上倒去,聲音中帶着一絲痛苦:“腰疼得厲害。”
溫淮陰見他腰腹間的衣物已被鮮血浸透,眉頭緊鎖,心中擔憂:“是他們拍喜時打的?”
獨孤瀾輕輕點頭,語氣中帶着幾分委屈:“若不順勢而為,實難看清他們的目的,隻能這般老老實實挨打。”
溫淮陰輕輕挑開他腰間的衣物,隻見一片血肉模糊,傷勢之重,實在難以一眼看清傷情。
溫淮陰以仙力細細探查獨孤瀾體内,發現其仙氣郁結,若不及時治療,恐怕會傷及根本,影響修為。
于是,溫淮陰施展仙法,輕揮衣袖,便帶着獨孤瀾化作一道流光,瞬間返回了住處。
老張頭得知溫淮陰歸來,得知溫淮陰歸來,便急匆匆地前來打探消息。
他心中暗自盤算,若是能得知東平村的最新消息,明日便可更新自己的說書内容,吸引更多的聽衆。
不曾想,老張頭推門而入,便見獨孤瀾病恹恹地躺在溫淮陰的床上,衣衫半褪,露出白皙的肩膀,正帶着笑意看着一旁忙碌的溫淮陰。
老張頭見狀,不禁一愣,随即問道:"怎的傷成這樣了?"
獨孤瀾聽到老張頭的問話,急忙拉起滑落的衣衫,将那一抹豔麗風光遮掩得嚴嚴實實,同時,還不忘給老張頭一個白眼。
老張頭見獨孤瀾這般反應,前進的腳步頓時停住,他上下打量了獨孤瀾一眼,心中暗自思忖,不知自己何時何地得罪了這位小郎君。
溫淮陰将污水倒去後,轉身與老張頭說起東平村所發生的種種事情。
老張頭聞言,義憤填膺,氣得胡子都吹起來了:“做了這等腌臜之事,怪不得遭了報應。”
獨孤瀾在一旁聽到老張頭的憤慨之言,忍不住輕笑出聲,這笑聲雖輕,卻在這靜谧的屋内顯得格外清晰。
老張頭和溫淮陰的目光立即轉向獨孤瀾,老張頭一臉疑惑:"我說錯什麼了嗎?"
他仔細回憶着自己剛才的話,似乎并未發覺有何不妥之處,句句肺腑之言。
獨孤瀾卻捂着腰腹:"剛剛不慎牽動了傷口,打擾到你們談話了,實在抱歉。"
溫淮陰聞言,立刻上前安撫他躺下。
獨孤瀾也順勢拉着溫淮陰的手,佯裝休息。
見溫淮陰與獨孤瀾手牽手,心中不禁生出幾分疑惑。
尋常人家的小郎君,即便關系親密,也不至如此親昵。
他心中暗自思量,卻也未便多問,興許是他們仙界風俗與凡間不同也不一定。
見他休息了,溫淮陰這才輕聲繼續與老張頭說起東平村的遭遇。
獨孤瀾控制住了表情,暗暗腹诽,怪不得這槐樹精受了菩薩點化,卻至今未得道,敢情與他們一般修的是道,主打一個“有仇必報,死道友不死貧道”,與佛祖慈悲為懷相背離。
“你的五兩銀子可拿回來了?”老張頭罵過瘾後,提醒道。
溫淮陰這才想起,因急于送獨孤瀾回來,竟将結賬之事忘得一幹二淨,不由得驚呼:"遭了!"
老張頭見狀,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急切道:"你可快些回去,晚了可就被人冒領了。你這嬌嬌小郎君,我替你看着。"
溫淮陰心中感激,連忙道:"有勞!”
話音剛落,溫淮陰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消失在房中,直奔東平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