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歲可心疼陳雛,如果天師不來這麼一遭,陳雛本該是快快樂樂長大的。
天師掀起眼皮,好沒好氣道:“要是按照系統的指令來做,這任務得做到猴年馬月。”
他看池歲年紀也不大,現在多半是要在這個世界困一輩子了。
天師耐着性子道:“你本來有機會走的,可你為什麼要對這裡的人有感情呢?”
話音剛落,天師就被崧踹了一腳。
崧居高臨下都看着他,“好好說話,怎麼對我兄長講的?”
“兄長?”天師聽見匪夷所思的話,他嘲笑道:“他是你兄長嗎?你這麼維護他?”
他們這些對話搞得虞松是摸不着頭腦,什麼系統不系統,又不是兄長,給他聽得迷糊了。
黎國這群人還都是卧虎藏龍啊!
“他現在就是我兄長。”崧很倔,他認定的事是不會變的:“你别挑撥離間。”
“人家可不是在挑撥離間呢。”陳雛的聲音從高處傳來,在場的幾個人齊齊擡頭看去。
陳雛一手一個小孩,坐在那綠瓦之上。虞桢那傻孩子隻覺得好玩,“嘎嘎”笑着,全然沒注意到一旁臉色極其難看的二哥。
陳雛笑眯眯道:“這不是天師常做的事嗎?挑起~禍端。”
聽得出來,陳雛語氣裡帶着不滿。
天師笑了一下,他難受得要緊,現在可沒工夫跟這些小屁孩扯皮:“池歲,哦不,池晚霁。”
天師渾濁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池歲,像是要把他皮下的靈魂看透:“你不想回去嗎?想回去,就把你的系統消滅掉吧哈哈哈哈……”
池歲忍住想要殺掉天師的沖動:“回不回去無所謂。”
天師見勸不動池歲,又把目标放在崧身上。
“你不想你原來的兄長回來嗎?勸勸他!快勸勸他呀!”天師模樣很癫狂,讓人一時看不清,他究竟是想幹什麼。
“哈哈哈……”
天師唇角溢出血迹,他看上去十分癫狂。頭發黏着血,将他整張臉都糊得一團糟。
“啧。”陳雛抱着兩個小孩從屋頂滑下,他脖頸處是被鞭子緊緊纏住過的痕迹。
陳雛把兩個小孩交給虞松,他懶懶散散地攬住池歲的肩,眯着眼望向天師:“他中邪了?”
“精神不太正常了。”池歲覺得天師才是最可憐的,他到南俞來,應該是試圖殺死白昱,這樣他就能出去。
可惜,白昱并不是唯一的修正者。
“走吧。”池歲也沒什麼想問天師的了,他慢條斯理地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幹淨。
比起問這個沒有用的人,還不如去問淩珑。
本來虞松是不要虞枰跟着一起去的,但耐不住虞枰鬧。沒辦法,他隻能把虞桢交給崧,才急急忙忙跟上陳雛他們。
“喲。”陳雛聽見虞松跟上來的腳步聲:“小世子,你要親自去報仇雪恨?”
“不是說好的嗎?”虞松聽着話的意思,覺得陳雛想要反悔。
池歲笑了一下:“逗你玩你也信。好了,人家年紀不大,就别給逗急了。”
陳雛食指和中指還夾着那個小飛镖,他微笑着跟着鸫到了綁着淩珑的房間。
淩珑嘴巴沒有被堵住,他到現在嘴上還沒閑着。
“死到臨頭了。”陳雛将手中的飛镖飛了出去,飛镖将淩珑的一撮頭發給割了下來:“嘴巴怎麼還這麼不幹不淨的?”
“等孤的丞相回來了,有你們好看!”淩珑到現在還做着白昱能複活的白日夢。
陳雛擡手擦了一下自己脖頸上的紅痕,他腰間依舊佩戴着他那一串累贅的挂飾,看得玲珑心亂如麻。
“白明星回南俞了,白明月沒有。”
陳雛一隻腳踏在那金絲楠木制成的木椅上,他歪着頭:“你想見見白明星嗎?”
“算了,你想不想見她無所謂,她想見你就行了。”陳雛吊兒郎當的模樣被池歲偷偷揪了一下。
陳雛悄悄握着池歲的手,他轉頭道:“鸫,去叫白夫人進來吧。”
到現在陳雛還願意稱呼白明星一聲白夫人,看來這小子對以前的事一點兒芥蒂都沒了。
淩珑那邊突然啞了聲,他捂住胸口,痛苦地閉上眼睛。
“怎麼?”陳雛一步一步靠近淩珑,他故意加重腳步聲,以此來達到震懾淩珑的目的。
淩珑從口中發出一絲氣音。
陳雛揚起頭,他歎了口氣,故意語調上揚,刺激淩珑:“好可惜啊,有情人不能再相見了。”
一旁的虞松忍不住别開眼,不得不說陳雛這人是真的很記仇,利用白明月來折磨淩珑,還真是有本事。
“白明月為什麼不回來?”淩珑心口疼得厲害,他緊皺眉頭,看上去果真難受得厲害。
陳雛當然要實話告訴他,他誠心要去折磨他:“白明月也要死了。她為了你去刺殺我皇爺爺,最後不是想要玩一出焚火自盡嗎?”
“你别說了!”
淩珑突然大聲,他痛哭流涕,看上去比平日裡還醜陋。
“我就要說。”陳雛扇了淩珑一巴掌,力道很大,淩珑的臉在頃刻間就變得紅起來。
陳雛腳踩在淩珑臉上,義憤填膺道:“白明月為了你,可是不惜付出生命,你啊,太自私了。”
“阿雛。”池歲見陳雛情緒不對,趕忙上前拉住他,讓他别那麼激動。
緊接着,一道甜美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讓陳雛繼續說啊。”
白明星穿着一身白色長衫走進殿中,她昂着下巴,步伐沉重:“白家,虞家,這些年來為你們淩氏做了多少事。”
白明星眼眶很紅,她走到淩珑面前,聲音裡滿是苦楚:“你卻害得我們都生不如死,真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