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白明星進來,淩珑終于控制不住自己,失聲大哭起來。
白明星嫌棄地皺眉,即使裘王平日裡不着調,但他在後院中那些女人面前,他還是比白昱有擔當得多。
陳雛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本來就看不起淩珑,白明星一說這話,陳雛心裡對淩珑是厭惡得要緊。
“怎麼?”白明星将一直握在手心的東西扔在淩珑身旁,臉上也是和陳雛如出一轍的嫌惡。
淩珑掙紮着,他伸出被綁住的手,拼命去抓住那個東西。
陳雛定眼一看,是根染血的發簪。
白明星似乎是不想再見到淩珑,她轉過身,聲音冰冷:“姐姐也不想見你,這是當初你送給她的定情信物,你們就算一刀兩斷了。”
淩珑的哭聲實在是太枯燥,陳雛轉身,對着虞松勾了勾手:“說好的,淩珑就交給你處理。”
虞松和虞枰站在一旁,聽見陳雛這話,本來在研究兄長傷口的虞枰蓦然擡眼,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讓兄長來?”
陳雛點頭,他問道:“周盈河跟着我們來了,按規矩,我們将軍所到之處,哪裡就歸我們。”
按照他暗衛通報來看,周墨圖就在俞都城外了。
虞松無所謂地聳聳肩,又不是他的江山,他沒必要守。
陳雛雙手撐在身後的桌上,他屈起一隻腿,懶洋洋地窺着虞松:“然後呢?你有什麼想法嗎?”
虞松用紗布将傷口嚴嚴實實包起來,看上去是不想再折騰傷口了:“走一步……看一步咯。平雁王,說不定哪天我會到深清去。你和池歲,收留我們一家呗?”
啧……
說的話,還是照常惹人讨厭。
陳雛松開手,走到池歲身旁,他将腦袋靠在池歲肩上,撒嬌道:“走吧,這裡也不關我們的事,回深清,回北境吧。”
身後,虞松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這個人怎麼兩幅面孔。一會兒像個小孩,哦不,是像傻子,一會兒又覺得他什麼事都勝券在握的模樣。
陳雛将池歲帶出了大殿,白明星就站在殿外,似乎是在等待陳雛。
“小殿下。”白明星擡手揉了揉眉心,“你們多久回深清?”
陳雛松開手,想了一下:“大概後天吧。”
白明星沉默着向前走了幾步,半晌,她才輕聲道:“我想回祖墳拜一拜。算是為我原來的兄長。”
“讓鸫陪着你去吧。”陳雛給了個眼神,一旁的鸫立即跟上去:“淩珑肯定還有人在這邊,不過别擔心,我相信虞松能解決好。”
“虞松。”白明星對這小孩有點印象:“我從南俞離開的時候他還很小呢,現在他也是長成一個翩翩君子了。”
呵,君子什麼的與虞松完全不搭邊好嗎?
這家夥分明就是一個披着人皮的狼崽子,賊着呢。
陳雛自然不再會和白明星唱反調了,他道:“你要在這裡待多久?”
“一個月。”
南俞這邊,為兄弟姊妹守孝,都是一個月。
白明星往前走:“我是不能和你們一起回去了。”
“沒關系。”陳雛是害怕陳鷹那邊不能把局面控制下來,這才急着回去。
畢竟皇爺爺可不止一個兒子。
南俞天正是熱的時候。三天後,天佛曉,蟬鳴就聒噪起來。
陳雛趁着天還沒有完全亮,帶着兵向深清回去。
城外,陳雛和周墨圖撞了個正着。
周墨圖沉默着,他似乎是想解釋,但盯着陳雛看了好一會兒都沒動靜。
陳雛笑了一下,他沒有錯過周墨圖眼底閃過的驚訝。
陳雛目光落在周墨圖手中緊握的令牌上,他牽住馬繩,馬乖順地停了下來:“盈河将軍。”
周墨圖吞咽一口唾沫,他早就不像當初那樣不把陳雛放在眼裡。
“别緊張嘛。”陳雛尾音上揚,語調輕快:“我故意留空口給崧,讓他有機會把令牌給你。”
沒想到陳雛一早就把這些算在計劃之中。
這人還真是恐怖如斯。
陳雛掃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池歲,他有些氣鼓鼓,但目光落回周墨圖身上時,又是原來那副嚴肅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