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大清早，淩霜估算着方梧桐這幾日應該就會回來，正滿心歡喜的燒着烤雞，腌着秘制醬料調好的酥肉，下了油鍋。

方師兄喜歡吃這個，他也不嫌燒起來麻煩。畢竟，方師兄是他如今除了悠然以外，為數不多能心無芥蒂與他說得上話的人。而且，方師兄一直對他都很好，是在以往他一無所有時就真心待他的人。

待一切做好，又用牛皮紙包好入了收納法器，就準備回淨地收着。然而，淩霜才一出膳房沒多久，正在前往淨地的路上，就聽鐘聲敲響，似有人來襲。

這個時間，相當早了，破曉之光還在遙遙天際，天還烏塗塗的陰沉着，許多弟子都在睡夢之中，還沒有起床。

淩霜毫不猶豫調轉方向，沖至山門，此刻外門的弟子長老不少人已經有人衣衫不整的沖出來查看情況。

山門前什麼都沒有，于是很多人出了山門，似乎圍在半山腰天梯的空地上議論紛紛。

衆多弟子長老前仆後繼的出來，有長老叫停了敲鐘的弟子，空中烏泱泱全是睡眼朦胧強打精神禦劍而來的弟子。

淩霜禦劍落下，就聽人群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是敵襲嗎？”

“怎麼搞的，這死的都是誰？”

“這不是方字号那個書香世家的梧桐師兄嗎？這是哪個瘋子幹出來的，到底什麼仇什麼怨？”

淩霜呼吸微微一亂，他撥開密密麻麻的人群，聽着耳畔的議論。

死的人不止一個，有幾十個，全都是墨軒家的弟子，外門的内門的，身份修為實力，年齡性别全都不同。

淩霜推開人群擠入場中，他隻看見幾個外門長老正在自一堆人頭堆的最頂端一個個取下弟子的頭，查驗身份。

有長老抱着頭嗚咽，悲痛至極，隻道是造孽，他一把年紀好不容易得了個天姿聰慧又孝順的好徒兒，結果就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

很快陸陸續續的趕到的弟子有人聽說了情況，也沖進來尋人，緊接着也是撲通一聲雙膝跪地，抱着他們要好的同門好友的頭顱嚎啕大哭。

淩霜大步上前，那第一個被搬下來的人頭就是方梧桐的，似乎殺他之人把他的頭落在了京觀最高。

淩霜伸手，捧起那顆人頭，撩起那額間的一縷長發綁着的納戒。

這一枚納戒，是淩霜偷偷放在燒雞包裹裡的，裡面有很多銀票，還有龍晶打造的一塊混金屬。

臨行前，淩霜曾經拜托方梧桐幫他辦些事，是要花很多錢的。

他早就知道方梧桐很寵同門弟子，尤其是小輩，方梧桐甯可自掏腰包也不會收他的錢。

而且，方梧桐早幾日就說過材料快要用盡，他要去楊武王朝采買，因此那日淩霜提前在納戒裡放了許多楊武王朝發行的銀票，還是他連夜托塵栀去就近的錢莊換的。

淩霜給方梧桐的這一枚納戒，也是上等的收納法器，淩霜特意叫人做成樸素的樣子，就是怕招人惦記。平時，這種納戒都是淩霜用來裝東西低調打賞人的。

淩霜開了納戒，裡面沒有他備的銀票，更沒有什麼混金屬，但他還是取出一樣東西，一個卷軸。

淩霜小心的放下方梧桐的頭顱，打開卷軸，裡面一行行字迹嚣張至極，非常狂野。

内容是，縮頭烏龜墨軒淩霜，有種出山一會，三日後武君山，人頭京觀乃戰帖，楊清玄留，不來是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