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市結束的時候時間尚早,手上拎着一堆東西也沒法好好逛,所以衆人把東西往車上一放,就先回了旅舍。
再出門,目的地就是中央大街。
中央大街一向有“冰城第一街”的美譽。
文藝複興風格建築的典雅、巴洛克風格建築的華麗,以及折中主義風格建築的多元,在這條街上完美融合,相得益彰。
曆經百年歲月的打磨,讓這些異鄉建築帶上了厚重感,連帶着腳下的方石路,一塊訴說着往昔故事。
雖說白天的中央大街沒有晚上那麼熱鬧,不過該看該吃該逛的地方,也可以一個不落。
衆嘉賓一點點地往裡走。
邊上開始營業的飯館門口站着兩排穿着招牌店員服的店員,這家的穿着厚實樸素的軍大衣,那家穿着一看就很“冰城”的大花襖。
喊的攬客詞也各有千秋,至少鹿鳴聽一耳朵,感覺如果時間允許的話,他會兩家都去試試。
而且攬客詞都開始講押韻了嗎,這麼卷。
再往前走,大街中央立了一座冰雕。
冰雕在太陽的照射下,晶瑩剔透,特别好看。
就是冰雕一米開外立了圍欄,阻止着一個又一個看了手癢想碰一碰的遊客。
手沒摸到冰,但舌頭是吃上冰了。
因為冰雕處再往前走點,就是一家賣馬疊爾冰棍的店。
買之前,八個人互相看了眼,誰都沒說自己不能吃。
也不知道是礙于沒人發言所以自己也不想不合群的尊嚴,還是真的一個個都是不怕冷的鐵胃。
介于朋友間的熟悉程度,所有人默認答案是後者。
原味冰棍十塊一個,其他味道十五一個。
至于味道也挺多,什麼榴蓮味、黃桃味……
購物代表易塵雪最後撈了八個原味回來。
邊分發邊吐槽:“它這裡還貴點……我之前在我們那的東北菜館裡的馬疊爾原味六塊一個。”
一個就貴了四塊,八個可就是三十二!
沈淮安知道易塵雪也不是心疼那點錢,随口安慰:“可能更正宗吧。”
不過易塵雪也不是什麼精妙舌頭,她是沒嘗出來兩者有哪不太一樣。
鹿鳴拆了自己的那根,凝視了好一會,才飛速地咬上一口。
黎永祥注意到他這如臨大敵的架勢,笑話他:“怎麼?其實咱們小鹿不是鐵胃,大冬天沾不得冰?”
鹿鳴細細品了品在嘴裡融化漫開的奶味,舌頭一卷,吞下雪糕,又咬了一口,邊吃邊否認:“那不是。”
“哦?那怎麼這副表情?”
鹿鳴很認真地說着自己的想法:“我隻是在想,咱們在這麼冷的戶外吃雪糕,舌頭會不會被雪糕凍住。”
舌頭黏在某個地方被凍牢下不來的視頻在互聯網上可謂是比比皆是。
就跟沒來過北方對北方那氣溫數字沒什麼概念的大部分小土豆一樣,鹿鳴對于這種疑似會發生又疑似不會發生的事,也需要自己試試才知道答案。
等咬完口感算不上硬邦邦的雪糕,鹿鳴才想起來,自己夏天從冰櫃裡拿雪糕的時候,那冰櫃的溫度也跟這戶外差不多。
相當于他現在正鑽在冰櫃裡吃雪糕。
換算小天才。
真要說的話,如果舌頭一直貼在雪糕上,時間一久,大概率是要被凍住的。
隻是大家都不想見慘案發生,一個個都是小口舔舐,快速席卷。
等一根雪糕吃完,前頭有一個物件引起了衆人注意。
那還是個冰雕。
不過冰雕台子下,還安置了一架鋼琴。
真鋼琴,可以彈的那種。
這個冰雕邊上沒有圍圍欄,潛台詞大概就是遊客随意。
像這種公共鋼琴,因為想秀一手的人不少,一般來說都會有較大的損耗,音不準是常事,琴鍵摁不下去或是摁下去就回彈不上來的也是大概率事件。
不過這架至少外貌看上去挺新。
所以不少人慫恿鹿鳴去試試。
鹿鳴的注意力卻在那張琴凳上。
那不是普通的皮面琴凳。
那是個冰雕琴凳。
雕刻者是個心靈手巧的,連琴凳上的網格狀的設計都雕了個完全。
不過臀感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梆硬。
大概還冰屁股。
更重要的是……
“在這個氣溫下脫掉手套是需要勇氣的!”
就算背後有無數聲音慫恿着他,怕冷如鹿鳴,腳就跟在地上紮了根似的,不帶挪動一點。
他是真的沒想在這冰天雪地的環境中耍一個有可能會讓手凍到裂開的帥。
十秒也不行。
而且手一僵,後續的連鎖反應他還不清楚嗎!
手指伸不開,鍵按不準,力度不夠,節奏紊亂……
那會是毫無表現力的一場要命演出。
又砸招牌又傷身,誰愛幹誰幹!
至于戴着手套彈……
謝邀,職業道德不允許。
或許正是因為大家都這麼想,這架鋼琴才能保持得那麼新。
衆人見鹿鳴态度堅決,笑嘻嘻地勾着他的脖子,往下一個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