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父名叫鹿章華,按鹿爺爺的說法,是希望兒子能夠才華橫溢,取得不錯的成就。
鹿章華确實做到了。
隻不過跟鹿爺爺的設想有一點偏。
鹿家從鹿爺爺這代開始從商發家,鹿鳴的大伯,也就是鹿章華的哥哥,後來也算是繼承了鹿爺爺的衣缽,繼續創業經商。
在這樣的家庭氛圍熏陶下,在鹿爺爺眼裡,鹿章華應該也是繼續走金融這條道的。
但鹿章華身上有一股不知道從哪來的音樂天賦,從小就喜歡這研究研究那摸索摸索。
那時鹿爺爺見他喜歡,大手一揮給他置辦了一架鋼琴,并找了有名的鋼琴老師來教他。
本意是陶冶陶冶情操就夠了,沒成想鹿章華直接在這條音樂路上走遠,不再回頭。
不過家裡也沒有總裁位要繼承,鹿爺爺撓了撓腦袋,就随小兒子去了。
鹿章華在這條路上闖得還算順暢。
無論是學業也好,還是後續開啟的職業生涯也好,掌聲與鮮花乃至于金錢,鹿章華從來不缺。
在這過程中,他也遇到了他的愛情。
那是一次他與某個交響樂團的合作,而何依依是這個交響樂團的首席小提琴手。
對何依依來說,鹿章華是猛地出現在熟人圈裡的陌生人。
這個陌生人長得帥,琴彈得好,講話風趣幽默,且禮貌得很有分寸感。
何依依一打眼就知道這小子其實也是個天之驕子,可是在他身上,她沒看到那種不可一世的驕傲。
相處起來很舒服。
而對鹿章華來說,在第一次面見交響樂團全員時,何依依身上就像有一束光似的,在他眼裡格外突出。
俗稱一見鐘情。
再往深裡接觸,他慢慢發現,這位出身音樂世家的女性,看起來因為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豪所以略顯強勢,但也擁有着相當柔軟的内裡。
就很可愛。
兩個人的感情在一次次合作交流中不斷升溫,最終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過了幾年,鹿鳴順利出生。
大概是因為鹿章華想到了自己從小就有的“反骨”,他對自己兒子的未來沒作任何局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他全力支持。
但看到鹿鳴嘿咻嘿咻爬上琴凳,有些笨拙地用着手指去戳鋼琴鍵,學着爸爸一個個爬音階,聽完一串do re mi後,自己還特别高興地鼓起掌來時,說鹿章華不高興是假的。
于是鹿鳴的家庭音樂教育就此開始。
至于鋼琴和小提琴的學習分歧以及何依依女士的心碎之後再議。
等鹿鳴再大些,鹿章華發現自家娃寫作文寫詩歌還蠻厲害的。
有一次學校的朗誦比賽,其他人大多都是選了有名的詩篇,而鹿鳴在班裡語文老師的建議下,挑了一篇自己寫的詩歌上去朗誦。
一個孩子的作品自然跟大家作品比不得。
可是,言語雖然稚嫩青澀,但其中包含着不被局限的想象力。
被用孩童的聲線一點點念出,格外的可愛,格外的适配。
沒有人笑話鹿鳴不自量力,大家都在誇他寫得好念得好。
這給了鹿鳴不小的鼓舞,在跟父母提起這件事的時候,語氣裡也洋溢着自豪。
鹿章華除了誇獎自己的兒子,還暗自思索起另一件事的可行性。
某一天,鹿章華潛進兒子房間,跟他密謀商量起一件大事。
“給媽媽寫歌?”小鹿鳴聽完父親的主意,眼睛都瞪大了,“這麼酷!我們也可以寫自己的歌了嗎!”
鹿章華笑嘻嘻地:“當然可以啦!你之前不也有自己不按譜子随便彈的時候嗎?你可以的事情,爸爸當然也可以。”說着,鹿章華rua上了兒子毛茸茸的腦袋,“之前我還在愁找誰能給我的曲子填詞,現在這個任務就可以交給你啦!”
“可是……可是我還沒給曲子寫過歌詞哎。”小鹿鳴埋在父親懷裡,有些擔心。
鹿章華加大了rua兒子的力度,用非常肯定的語氣說道:“那又怎麼樣,誰沒個第一次。你寫詩歌寫得那麼好,寫歌詞也肯定可以!你可是我們家裡唯一的小作家!自信一點!”
自不自信鹿鳴不知道,被自家親爹哄得有點飄忽是真的。
于是,父子合作大計劃在瞞着何依依女士的狀态下開始了。
這首曲子磨了很久,因為鹿鳴在捏着自己寫的詞跟着父親的伴奏合唱的時候,總覺得有幾句唱不得勁,隻能改了又改。
最後緊趕慢趕,順利趕上了何依依的生日。
何依依那天晚上到家的時候,客廳已經被布置得滿滿當當。
成簇的香槟玫瑰和向日葵擺放得錯落有緻,暖色的燈帶散發出溫柔的光芒,地毯和沙發布套也被更換成同色系同主題的花紋,與茶幾上擺放着的精緻蛋糕相得映彰。
何依依站在玄關處,遲遲沒有動作。
鹿鳴聽見了大門開關的聲音,卻沒看見自己母親的身影,與鹿章華對視了一眼,從鋼琴後鑽出,跑到大門處,将站立不動的何依依拉了進來。
當何依依看見穿着一身燕尾服的兒子,以及同樣一身燕尾服、正坐在鋼琴凳上的丈夫,就知道還有驚喜沒結束。
順着兒子牽她手的力道和指引方向,何依依坐到了沙發上。
安置好唯一的聽衆,鹿鳴跑回父親身邊,面朝母親,咳了兩聲:“咳咳,接下來,鹿章華先生和他的兒子鹿鳴,要為何依依女士獻上一首歌,名字叫做,《寫給何依依女士的歌》。”
名字太直白了,以至于剛聽到報幕,何依依就已經忍不住想哭了。
主歌旋律歡快活潑,副歌旋律悠揚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