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野和沈淮安樂了,黎永祥笑道:“你這就有點太埋汰自己了吧,你哪會開溝裡去,這世上誰都可能開溝裡,就你不會——除非你是被撞下去的那個。”
時野看了一眼邊上滿臉一言難盡的鹿鳴,手搭上了副駕駛的靠背,問道:“黎老師這話怎麼說?您這麼深有感觸,是坐過小鹿老師的車,還發生了一些故事?”
說到這個,黎永祥就有點哭笑不得:“之前他還沒畢業那會,上學是自己開車從家裡來的嘛。有次我去趕一趟講座,他說順路能送我一程。趕時間這事吧,别人一聽估計會飙車飙得飛起,但這小子偏不,我好說歹說都沒用,就穩着那個速度,最後幾乎是壓着時間把我送到的。”
沈淮安嚯了一聲:“小鹿這心态可以啊,完全不會有路怒症的感覺。”
黎永祥補充:“何止沒有路怒,如果後面的車被他這龜速逼得路怒,想過來跟他吵架,我估計他嘴裡還能唱着小曲對人家說一句‘祝你平安’。”
鹿鳴聽完噘嘴:“大家的節奏那麼快,咻咻咻地拿車當飛機開,多危險啊,反正想超我車我又不攔着,穩點開難道不好嗎。”
黎永祥點頭應是:“好好好,你師母說,甭管我急不急、惜不惜命,坐你車我不僅能準時到還能保全小命,她超級放心。”
鹿鳴:。
這何嘗不是一種最高安全認證。
沈淮安聽着導航打了下方向盤轉了個彎,提議道:“那回來的時候小鹿來開?我實在有點好奇,到底有多穩。”
時野舉起雙手表示贊成。
離燕宮還有一段距離,鹿鳴他們就先分頭找了一些燕宮的資料。
鹿鳴在看地圖導覽,時野在看一些相關攻略,黎永祥則在翻一些體驗遊記。
地圖翻着翻着,鹿鳴突然來了一句:“說起來,這種皇宮裡真的有地道嗎?”
時野樂道:“怎麼,你想去體驗一把皇家版密室逃生?”
鹿鳴挨個點進皇帝皇子的寝宮,試圖在這線上預覽裡找到地道的痕迹:“電視劇裡不都那麼演嘛,戰事發生,大家正門出不去就從地道裡逃。”
沈淮安聽他開始發散,接茬:“真燕宮裡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是我記得,燕宮邊上不遠處就有個仿古小街,裡面好像有老闆開了家密室逃脫,可能會有這個主題。”
黎永祥翻着遊記,突然嘿了一聲:“有人跟小鹿你有一樣的想法哎,不過人家說明面展示着的地方是沒找到的。而且他還說,每逢月圓之日,燕宮裡還會傳來樂聲,但是晚上燕宮又不開放……”
話題還沒往靈異的方向狂奔幾米,就被黎永祥下一句無語的念白打斷了:“哦,這燕宮工作人員,擱這宣傳燕宮的營業方案呢,從今年年中開始,燕宮每逢月圓會開一次月宴會,主要是一些樂舞表演。”
鹿鳴聽了,打開日曆看了下日期:“哎?那今天正好哎,還是中秋。”
之前他們定這個行程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還有這件事。不過,顧念着今天是第一天,不讓大家一上來就太累,所以晚上也是空出來的。
“那跟小易她們說一下吧,問問她們晚上樂不樂意一起過節。”沈淮安說道。
時野在群裡發了這則消息,易塵雪發了一堆感歎号表示一定要去,其餘人跟着加一,蔡玲翎還幫在開車的潘沅君加了個一。
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等鹿鳴他們到了燕宮附近,停好車,另一隊也剛好抵達。
非假期的周間,燕宮整體人流量不是很多,但鹿鳴一行人人數本就不少,還帶了好幾個攝影,浩浩蕩蕩得多少有點引人注目。
不過或許是礙于攝像機,路人大多隻是遠遠觀看。
燕宮的工作人員順利與他們接上了頭,帶着他們開始遊逛燕宮。
步入宮門,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精心修剪過的園林。
各式各樣的樹郁郁蔥蔥,其間跳躍着幾隻花色不一的鳥兒。
腳下的青石闆路維護得也很到位,幹淨結實,每一步落下,都嗒嗒作響,像是給那窸窸窣窣和清脆啼鳴打拍子一樣。
衆人走得越深,絲竹管弦之聲就越是清晰。
直到走到了主殿前的廣場,鹿鳴才知曉這樂聲來源于何。
廣場上,一群樂師穿着華麗而莊重的長袍,或站或坐,專注地彈奏着各樣的樂器。
銅鑼清脆,大鼓轟鳴。
筝聲如流水,琵琶如驟雨。
笙箫和鳴,編鐘叮當……
每一個音符都跳躍得恰到好處,它們組成的不隻是一首樂曲,更像是一個個故事,将曆史的畫卷生動地展現在衆人面前。
明明所有人都在安靜聆聽,有些人甚至被震撼得屏息,呼吸聲都變得弱不可聞。
可鹿鳴好像又聽見了洪濤聲聲,有贊美,有喜悅,有怒吼,有悲戚。
那是曆史的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