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道不該在意?”殷緒澤反問他。
“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
黎淩小心翼翼地調整着自己錯亂的呼吸,望着他的雙眸,輕聲道:“但你能不能,不要再無理取鬧了?”
他都被人污蔑了,還舉報到了人事部門,現在好像不是争這事的時候吧?
“我無理取鬧?哈哈。”
殷緒澤自嘲地哼笑了一陣兒,下意識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嘶!殷緒澤你特大爺的,松手啊!疼!嗚嗚——”
黎淩的嘴巴被捂得更嚴實了,手腕也被抓的火辣辣的疼。他幾乎使出了所有的力氣來反抗殷緒澤,可他越掙紮殷緒澤手上的力道就越大,他除了拼命蹬腿以外,别的地方根本使不上力。
殷緒澤見狀,隻好稍稍擡起膝蓋,抵住他,不讓他亂踢騰。
一瞬間,黎淩像是被他點了死穴。
殷緒澤他在幹什麼?這種動作,是一個直男能做出來的?
是無意識的嗎??
黎淩不敢再掙紮,也不敢再和他對視,從生氣逐漸變得驚恐,最後索性閉上了眼睛。
“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好像在暗戀我。你知道我發現的時候,心裡是什麼感覺?”殷緒澤湊到他耳邊,低聲問道。
黎淩的思緒已經陷入了混亂,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好像眼前死死按住他的人,不是過去朝夕相處的發小,而是一頭兇悍的猛獸。
一陣不合時宜的敲門聲在此刻響起,辦公室外面傳來了保镖的聲音:“老闆,是我。”
“啧。”殷緒澤不耐煩地問了句,“什麼事?”
門外的保镖:“之前您讓我查的那件事,有結果了。”
殷緒澤這才松開了黎淩,徑直走過去開門。
黎淩睜開眼,心有餘悸地瞥了一眼站在門口和保镖說話的殷緒澤。
也許是憋氣憋的,或者是别的什麼原因,黎淩這會心跳的很快。如果繼續在這間辦公室裡待下去,他不知道殷緒澤還會做出什麼無理取鬧的行為。
保镖離開後,殷緒澤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重新關上了辦公室的門,拿着一個U盤走到了桌邊。
黎淩像是躲瘟神一樣躲得很遠;見殷緒澤在桌邊坐下了,他快步走到門前,拉開門就想要逃走。
“又要去哪?”
殷緒澤忽然問道。
黎淩站在門口,背對着他,“我……我可能需要到外面冷靜一下。”
殷緒澤盯着電腦屏幕,語氣十分平靜:“被污蔑的事,你不想解決了?”
“當然要解決。”黎淩握緊了拳頭,“我現在就去找人事自證清白。”
“你打算怎麼自證?是打算對天發誓,說你不喜歡男人?是他誤會了你的取向?”
諸多煩心事堆積在一起,黎淩再也繃不住了,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生來就喜歡男人,他又沒有辦法。
可是,即将面對的新職位,心理壓力大不說,現在還要被人用僞造的PPT和聊天記錄污蔑;明明心裡已經很難過了,殷緒澤為什麼還要在這種時候欺負他、還要說這種話來刺激他?
“殷緒澤……你為什麼要這樣?”黎淩嘶啞着嗓子,哭着質問道:“你明知道……知道我沒辦法……”
其實根本沒辦法自證取向,之前說已經不喜歡你的事,也是一樣。
殷緒澤猛地擡起頭,發現站在門口的黎淩不知何時竟哭成了淚人。
“不是,黎淩,我不是那個意思。”
除了被感動以外,黎淩本身并不是個愛哭的人。殷緒澤立即就意識到,是自己說錯話了。他快步走到黎淩身邊,把人給拉了回來。
“我的意思是,這件事你不需要自證清白。因為你本來就沒做錯,不要被他帶了節奏。”殷緒澤的語氣瞬間柔和了許多,輕輕幫黎淩擦了擦眼淚。
黎淩還在抽噎,繼續表達着心裡的不滿:“你不幫我,不安慰我也就算了;你還趁機欺負我……哪有你這樣的發小啊……”
“是是,是我錯了,對不起。”
殷緒澤扶着他的肩膀,把他扶到扭蛋機旁,溫聲哄道:“你想一想,這事我怎麼可能不幫你?不哭了,好嗎……你看,我們很久沒有一起玩扭蛋機了吧?來,看看你能開出什麼玩具。”
……
黎淩把扭蛋機裡的扭蛋幾乎都轉出來了,心情總算是平複了下來。
殷緒澤坐在桌前,耐心地看着他一個一個轉開那些扭蛋。他心想,隻要黎淩喜歡,回頭可以在辦公室裡多添幾台這樣的機器,另外再添點零食機。
“感覺好些了麼?”
等黎淩開完了最後一個扭蛋,殷緒澤才開口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