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殷緒澤那直勾勾的目光，黎淩瞬間就哭不出來了。

他可太了解了，殷緒澤以前這樣抓他的話頭，多數時候都有所圖謀，而且一般是有一項正确答案的。

就比如小時候有一次，黎淩的零花錢花完了，但放學回家的路上又嘴饞，殷緒澤就用自己的零花錢給他買了小吃。

在他表達感謝的時候，殷緒澤趁機問他，周六日我爸媽出差，家裡沒人，你能不能來我家一起住？我一個人有點無聊。

如果是另一種情況，殷緒澤心裡沒有正确答案或者别無所圖的時候，在黎淩表達完感謝，學生時代的殷緒澤一般都會開玩笑似的說上一句：“當爹的照顧寶貝兒子是應該的，不用跟爹客氣。”

黎淩猜測，他這麼主動過來照顧自己，估計還是因為他希望自己能給他當助理。

還表現得這麼暧昧，也确實難為殷緒澤這個大直男了。

給他當助理這件事黎淩其實不是沒有仔細考慮過，工資高誰不願意幹？但高額工資的背後，往往伴随着一定的風險。

“我擔心我做不好。”黎淩小聲說道，“我在這方面沒有相關經驗……不，可以說是毫無經驗。”

殷緒澤的眼眸中閃爍着難得一見的興奮與期待，身子往黎淩那邊湊了湊，“别怕，我也沒經驗。但我已經查過了……我們摸索着來。”

“可是……”

黎淩繼續道，“萬一因為我的能力不足，給你的公司造成了虧損，那可怎麼辦？一般助理都是專門培訓過才能上崗的吧？”

殷緒澤沉默了幾秒，淡淡道：“哦，原來你說的是這件事。”

“嗯？不然呢？”

黎淩疑惑地看着他，難道自己猜錯了？

“實戰就是最好的經驗。”

殷緒澤舔了下嘴唇，說：“你可以從幫我排日程開始。隻要上手了，你一定沒問題的，我了解你。”

黎淩看上去還是有些猶豫，殷緒澤又說了句：“當了助理你就不用做現在的活了，有事也是各個部門的經理主動找你。”

“好，我答應了。”黎淩直接點頭，“以後我就是你的助理了。”

最近這幾周和其他部門員工對接工作，已經把黎淩折騰的得身心俱疲，還惹上了崔博聰這麼個難搞的人。接下來不用再和這種人對接工作了，黎淩當然是願意的。

雖然不是心裡渴望的滿分答案，但殷緒澤對這個結果也算得上滿意。

他伸手輕輕捏了一下黎淩的臉蛋，笑着說道：“吃飽了就睡覺吧。等你病好了，我們再走合同流程。”

想法是美好的，但現實往往不盡人意。黎淩一連病了好多天，擔心傳染給同事，周末過後他隻好又請了幾天假。

室友唐子帆和他女朋友出去吃飯的時候總是會幫黎淩捎帶一些新鮮水果或是小吃，殷緒澤一邊替黎淩表示感謝，一邊拿着手機給他們轉賬。

幾日後，走完了助理合同的黎淩被殷緒澤拽着去預約的裁縫那裡量了下身型，打算給他定制幾身西裝。

因為價格貴的離譜，黎淩一開始是不樂意的；殷緒澤給出的理由是：“以後你會跟我頻繁出席一些高級場合，你的西裝太便宜就會顯得我很摳門。人家覺得我摳門了，生意就很難談成。”

人事部門和張經理那邊已經提前收到了消息；但其他部門的人對于殷總多了個助理的事基本一無所知。殷緒澤打算在周一的公司例會上向其他部門公布黎淩助理的身份，早晨就和黎淩一塊去了公司。

下了電梯，黎淩就看到站在電梯口處的人事部門的主管小唐，正面色蒼白地等在那裡。

“殷總，黎淩……哦不，黎助理，你們可算來了。”

“怎麼了？”殷緒澤看到她這副模樣，猜測着可能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就問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呃……”

小唐面露難色，不停地搓着雙手。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黎淩一眼，小聲說道：“确實發生了一件事……但是，殷總，這事我得和您私下說。”

“以後他就是我的助理了，負責替我處理公司所有事物。”殷緒澤問道，“他不能聽麼？”

小唐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十分僵硬地搖了搖頭。

這下黎淩就明白了，小唐接下來要說的事，八成和自己有關；一般情況下，人事部門在處理某些棘手事務的時候，當事人是需要回避的。

“知道了。”殷緒澤拍了拍黎淩的肩膀，溫聲道：“你去我辦公室等我吧。”

“好。”

殷緒澤跟着小唐走遠後，黎淩就被突如其來的一隻手給拽進了他之前所在部門的那間辦公室，張經理和小李她們幾個都在。

“恭喜啊！！”小李壓低聲音，激動道：“我們都聽張姐說了，以後你可就是殷總的專寵了，有機會記得多關照我們一下啊！”

“隻是助理而已。”黎淩無奈地笑了一下。

隻不過是有了時間做基礎，他對自己很信任，僅此而已。要真是專寵就好了。

“我就說，黎淩成為殷總的私人助理是早晚的事。”張經理捧着一杯熱豆漿，一邊喝一邊說：“殷總很中意你，好好幹。”

“對了，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呢……”黎淩想了想，現在問是最合适的，就說：“殷總他平時會關注來應聘的新人嗎？”

“一般是不會的。”張經理想了想，回答道：“不過，我約着和你面試之前，他應該就已經知道你在往我們這投簡曆了。”

這就是黎淩最不理解的地方，殷緒澤到底是怎麼知道自己要來上班的？自己往這家公司投簡曆的事沒跟任何人說；負責招牌的人也不可能提前知道他們兩個人的關系，然後告訴殷緒澤。

難道真是巧合？

“黎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