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隻寫了一頁,大大圓圓的字母排列在一起,其中甚至還有些拼寫錯誤,是小孩子稚嫩的字迹:
星期一
今天,我出生了。
長到六歲的時候我和鄰居家來的小朋友埃莉諾玩了很久,一直玩到我八歲的時候。但他過了兩個小時竟然一點變化也沒有,真奇怪。
十一歲的時候看到了鎮上來的塞爾斯警官,她是來調查爸爸的事的。媽媽跟我說爸爸是個混球,被殺死也沒什麼好惋惜的。
我到十二歲的時候,我的朋友來找我了。
媽媽打了我的朋友。
第一頁隻寫了這麼幾個字,往後便再沒有任何進展了。
閻北皺了皺眉,一點多的時候,她出來打探了一圈,确認了這間木屋的安全性,在這期間她先後遇到了所羅門·格蘭德和他的媽媽。
這一整天,她根本就沒有再發現其他人,那這裡的“我的朋友”又是誰呢?
其他人雖然心中十分疑惑但都沒有發問。
閻北沉思了一會兒之後把手槍遞給紀森,“拿着槍,按理說應該不會有人來,但如果真有人過來就開槍打他,别打頭或者胸口,打腿。”
“大北你要幹什麼啊?”紀森剛想從椅子上跳起來就被閻北摁了回去,“出去散散步,等會兒回來。”
淩晨兩點多,拿着刀,出去散步……嗯,很合理。
幾個人就這麼等在這裡,大概是因為太困了,他們就這麼輪流拿着手槍守夜。
槍裡隻有兩顆子彈,但閻北似乎卻并不擔心幾人可能第二天就會把子彈用完的事實。
接近五點的時候,閻北回來了,當時正輪到周運守夜,一看到門從外面打開了,他吓得一哆嗦。
閻北看到周運的樣子多少有點擔心。
“周先生很害怕嗎?”
“還好。”周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這個時候蔣桃醒了過來,下一個守夜的是她。
“閻北你回來了啊。”他揉揉眼睛,“你剛才去哪了?”
“随便散散步而已,看了看其他幾件木屋。順便……去看了一眼所羅門·格蘭德的那位‘朋友’。”
閻北小聲地說,大概是擔心吵醒其他人她的聲音一直都很小,但臉上卻露出一副勝券在握的微笑。
衆人一直睡到七點五十才急匆匆地從木屋裡撤離出去。
“大北和學神呢?”紀森在慌亂之中擡頭張望着。
“學神?”蔣桃面露疑惑。
“就是那個……苑淺,對,苑小姐。”
“她們早去醫院了。”蔣桃在旁邊看着紀森沒好氣地說,“咱們還是趕快去教堂吧。”
八點十五,衆人走回教堂時發現閻北已經在那裡了。
不僅僅是閻北,所羅門·格蘭德也在那裡,周再文正把水滴在他的額頭上。
所羅門·格蘭德受洗之後周再文又照着聖經念了一大段,也不知道是些什麼,而後……兩個人竟做起禮拜來。
大概是這種濃重的宗教氣息讓幾個人情不自禁地肅然起敬,大氣都不敢出,最後索性直接“逃”出了教堂。
走出教堂後,衆人便再一次分頭行動了。
紀森跑去木屋打探情況,蔣桃跑去坐旋轉木馬,而周運和閻北一起走去墓園了。
“我昨天晚上……不,應該說是今天早上,把所羅門·格蘭德的母親埋了。”兩人往墓園走的時候閻北突然輕描淡寫地來了這麼一句。
“……埋了?”
周運愣愣地望着她,“是我理解的那個埋了嗎?”
“呃……差不多,總之就是埋了。總不能讓她一直躺在那兒。”
周運想象閻北獨自一個人在黑暗中拖着渾身鮮血的屍體,在紅光照耀下的迷霧中走進墓園,還把屍體給埋了……
不寒而栗。
“很奇怪,屍體幾乎沒流血……”
閻北低聲地自語了幾句,然後看向周運,“規則上說了,守墓人不能讓屍體從墓穴裡跑出去,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死者在死亡當晚的夜間會詐屍,不過我想守墓人應該會有辦法制止。”
“什麼辦法?”周運緊張地盯着閻北。
“……不清楚。到時候再說吧。”閻北聳聳肩。
“……”
兩人走進墓園,不知道為什麼,閻北總覺得今天的墓園似乎比昨天冷了一些。
在老格蘭德地墓碑旁又多了一座灰色的石碑,顯然是老格蘭德夫人的墓碑。
“今天淩晨我來這裡的時候石碑和坑已經挖好了。”閻北看了周運一眼卻突然感覺他看起來似乎有些異樣,“你還好嗎?”
周運雖然點頭說自己沒事,但臉色看上去卻很蒼白,過了半晌,他出聲了: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說話聲?”
閻北愣了一下,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但除了遠處旋轉木馬的音樂聲之外,什麼聲音都沒有。
“沒有啊,你聽到有人說話了嗎?”
周運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
“有人在說話,而且不止一個人,一個男的,還有個女的,都在叫我……我是說叫‘菲利普斯’。”
“而且……他補充道,聲音似乎是從……墓碑下面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