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複制品或許知道一些……她自己不清楚的事,閻北這樣感到。
但這是不可能的,複制品和他們本人一樣,不可能了解那些她自己都不清楚的事。
閻北努力打消自己心中的疑慮,盡管這很困難。
雙方人馬就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
閻北很清楚,如果現在交手,必定于他們自身不利。“複制品”能使用技能,但它們自己卻不行……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就在這個緊張的時刻,閻北突然察覺了自己先前一直沒有注意過的問題。
她想起,城裡的居民一開始怎麼都不肯接近這裡,而那老頭也勸說衆人不要到這裡來。但到晚上,他們卻舉着火把圍了過來……
她又想起,那個看門老頭發現自己是蠟像時,看上去是多麼絕望。
這不是很明顯嗎?
在那個老頭被切斷胳膊前,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蠟像。城裡的居民原先也不知道。
在那之前,他們全都以為自己是活生生的人。
系統和技能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消失。
幾人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從一樓到三樓。
“複制品”和他們一樣,也在搗毀蠟像。
加上“複制品”閻北看自己的眼神……
其實真相一直明明白白地在那兒,隻是閻北不願意去看。
“複制品”和他們,除去“材質”之外是完全相同的。
這就是說,有相同的記憶,相同的思想,也有相同的認知。
她碰碰龍哥,低聲說:“我們不要和對面硬碰硬,想辦法逃走。”
龍哥看樣子似乎有些不解,但卻意外地信任閻北。
對面的複制品秦漠予率先走上前一步。
“你們挨個上吧。”她自信滿滿的聲音在二樓響起。
“我斷後,你們先走。”閻北這邊的藍毛悄聲說,她大概是聽到了閻北剛剛的話,也向前走了一步。
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就這樣虎視眈眈地相互盯着彼此,似乎隻用眼神就可以殺掉對方。
兩人幾乎同時變了位置,隻是一瞬間,兩個藍毛便扭打在了一起。
“快跑!”龍哥大喊一聲,剩下的幾人同時向樓上跑去。
傅斬和李小葉留下來支援秦漠予。而其他幾人在跑進三樓之後便立刻躲了起來。
閻北對他們究竟該怎樣逃離争鬥一點概念也沒有,她隻是盡力地跑上去,躲到不顯眼的角落裡。
這種種事件把她的腦袋攪得有些亂。她躲進了三樓的盡頭,從一扇門後面探頭看着不遠處。
二樓,兩班人馬打鬥的聲音不絕于耳。過了好一會兒,這種激烈的打鬥聲才逐漸停止。
負責斷後的幾個人也回到三樓。他們雖然看起來沒受什麼傷,但一個個似乎都是身心俱疲。
胳膊上綁着黃色繩子的那些人看來也有些忌憚他們,沒敢貿然闖進三樓。
看上去簡直像是他們已經和底下的另一班人馬講和了,決定暫時互不侵犯對方的領土。
龍哥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大概是要開場戰略會議。
“對方很不好對付,”他是這樣說的,“更糟糕的是,不知為何,那些‘複制品’們似乎能夠使用角色技能,但我們卻不能。”
“閻小姐怎麼看?”傅斬看向閻北,眼睛裡帶着一絲戲谑,“我看你臉色不太對,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的事?”
閻北沉默片刻,而後直勾勾地看向傅斬,“把玻璃片給我。”
一拿到碎片,閻北便用它狠狠地刺向自己的胳膊。
幾人都是吓了一跳。
李小葉第一個跑過來攔住閻北。
“你在做什麼?”她緊皺眉頭,肉眼可見地很不高興。
“你還不明白嗎?”閻北朝自己胳膊上的傷口歪歪頭。
那道傷口很深,但卻意外地沒有流血。傷口在靠近皮膚表面的地方還是肉色的,再深處,就隻有白色了。
正是蠟燭的那種白。
“天哪!”紀森驚叫一聲,“大北,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像那個老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