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我怎麼在這兒?”
“别亂動,你毒剛解。”
“這是哪裡?”
“忘憂谷。”
“忘憂谷......”玉飛愣了,多好的名字啊。光聽了名字,便已不再願意去想自己的傷以及那些世間煩務了。愣過,不由繼續追問了,“你是誰?”
“我?......此間的花仙子,趙靈兒!”
玉飛一下就笑了。知道自己是醒着,卻仿佛又入到了夢裡,入到了故事裡,忍不住阖上了雙眼:“聽聞,蜀山的一貧前輩,年少時邂逅的紅顔知己,名字便是趙靈兒。”
那女子也笑了:“便不能同名同姓麼?”
玉飛欣然睜開雙眼,愣愣地看着她一笑,不知該如何回答。
但趙靈兒卻繼續問他了:“你昏迷的日子,一直在念一個名字,她是誰?”
玉飛無力的微愣:“我念名字?”
“對,陳欣。一定是你很愛的人吧!”
不自覺,玉飛感到胸口一陣淡淡的堵。陳欣......陳欣!腦袋還有些渾濁,竟有些想不透,自己為何會念出她的名字。至少此時,如果願意抓住某一個人的話,那一定是毛傲或者玉禅!
至于陳欣......對了,不是已經分手了麼。
但猛然,頭腦中還是清晰了起來:自己的傷緣何而來?不正是同她一起遇險的麼!對,還有最後,自己将她撇下。
一想到此處,心髒隐隐就是一陣絞痛,且愈痛愈烈,竟不似隻是傷心!很快便已呲牙咧嘴,滿頭大汗,便更不用提強行起身了。
“你百脈全傷、五髒俱損,我勸你還安靜躺下,也暫時不要再想她!”
“嘶”,玉飛不由得抽了口涼氣。和着剛想詢問的話語,都一同被那清晰無比的慘痛憋回去了。調整着呼吸靜躺了一歇,才再次咬出話來:“我必須去救她,她還在姬家的人手上......”
感覺稍微好了點,便又嘗試着要起身,終究再次倒下。而且,全身的疼痛不由又來得劇烈了,也根本無法再如先前,自行平和抑止。
如此,趙靈兒不由立刻拿出了一個藥瓶,直接幫他灌服了。然後,玉飛忍着疼痛和着困倦,很快沉沉睡去。
......
“你覺不覺得,可能他們這次是以化神為幌,瞞天過海取天書?”
“可若是......以天書為幌保化神呢?童男童女失蹤,是确有其事!而天書,還隻現出個地圖。再說,他們三個的功法可都是淵源深厚,比起還尚不知出處的天書,并不會差了去吧? ”
“但若真的是天書,哪個又會嫌多?真正撞見了誰又會拱手讓人?反倒是化神,她若修為到了無外乎早點晚點而已,揪住精食也無外乎是坐實誅她的罪證......而聚千閣與如意山莊,除了那些妓女不都無甚收獲麼?偏偏那妖姬自己又現身巴山,把衆小輩耍得團團轉卻一個沒殺,雙手幹淨得很呢!”
“這倒也是,按理她不應該現在露面才對,還單把已經到手的另一半地圖又搶了回去。現在外面流傳的那麼多,還怕我等再尋不來麼?真有點,誠心想惡心我們的意思......會不會,還有更大的陰謀?”
談話二人是靜逸與王真人。面對此次造化天劫,幾派自然還是秉持一貫的作風,群策群力共同商讨。别說,不同的立場看問題,還真能看出不一樣的結論來。
“這也正是我擔心的,倘若這兩件事都是幌子,那他們的謀劃可着實就讓人擔心了......關鍵是手上的線索太少,你我雖能猜到各種可能,但終究無法證實,便很難集中精力與人力應對。”
“但我倒不覺得這些都是幌子。你想想看,在這下界,還有什麼造化,能大過化神與天書?
如果他們的謀劃,真另有所圖的話......便應該還是隐藏在這兩條線索之中。更大的可能,會不會有我們已經掌握的線索被忽略了?抑或是,他們根本就是欲蓋彌彰專門把水攪渾,讓我等已經掌握了的真線索,淹沒在茫茫假相之中!”
商讨之中,二人相互拓寬了思路,終于從一團亂麻中發現了重點。
靜逸聽罷,不由連道:“有道理,有道理!這點我倒沒有想過,但是我覺得真人分析得有道理。斷是沒有其他東西,能大過化神與天書兩者了!看來,我們有必要把手頭上掌握的情報再捋一遍。”
“我正是這個意思。同時,那藏書的大峽谷,我們該去還是得派人去,總得親眼瞧瞧。”
“嗯!我這就給家師修書......”
議論妥當,這便開始執行。
靜逸執筆書寫,王真人在一旁,便又另扯了題外話:“對了,貴派逍遙兄,怎麼一直不見人影!”
這就讓靜逸不由頓了頓,停了下筆鄭重轉道:“哦,吳驕師兄......他,好像還另有要務在身,我暫時也沒有消息。這次造化殺劫......希望他,能夠順利來助吧!”
如此,王真人便識趣不再糾結。但其他的事情仍然可以攀談的:“玉禅毛傲在你庵裡,住得還好吧!得虧這次那妖姬,都沒下重手。”
這個問題,靜逸倒沒有停筆:“她們兩個,就多聽幾日佛經吧,該淨淨心了。”
寫完,倒不由自己,又沉沉繼續了:“真算起來,那妖姬還是蟬兒三姑。要真做了傷害她的事,我決計不能饒她!”
靜逸自己說破,王真人方不再諱,接了:“這點,雖然隻有少數幾個長輩知曉。但蟬兒愈來愈大,眉宇間的樣貌,總能看出幾分......那妖姬,多半也有着猜測吧!”
聽罷,靜逸默默更沉重了:“是啊,我亦知道,這種事情不可能瞞得長久。所以答應過蟬兒,等她結嬰或者成婚了便告訴她。隻希望,不想影響她的心境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