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天空雷聲隆隆,不掩地上林間兩處的火熱景象。
但那景象,卻有些詭異,也顯得浪費。一處一個女子,衣衫已淩亂,還在自行脫扯,展漏着那剛剛成熟的肌體......但卻未有男子,而是各自淩亂,似乎都是在自行慰籍着,仿佛這世界隻有她們自己!
“轟”,又是一陣雷聲。
但那雷聲響在半途,卻砰然一聲巨響,就突然轉為鐘聲沉沉,嗡嗡蕩開。連着天空那永遠一個樣子的點滴小雨,都為之一蕩,變成大雨傾洩而下。
那兩個女子,被劈頭蓋臉地一淋,終于醒了,才恍然察覺各自的異常。
但還未待她們完全明白怎麼回事,又是兩下鐘聲巨響,便又是連番腦袋嗡鳴連同内息紊亂,未能堅持得兩息,就又雙雙暈了過去。
“賤人!有種别跑,和我一決雌雄!”一個震怒卻威嚴浩蕩的聲音,響徹天際。
“哈哈哈......”一串鈴聲般清脆的笑聲響起,“奴家本來就是雌的,你也是隻雌的,要争雄,别來找奴家呀!哈哈哈......”
“住口!”
“哈哈哈......隻是調教調教你那隻雛,教她學學做女人的樂趣,我這是為她好,又沒把她怎麼樣!幹嘛就非得跟我拼命?”
“那我今天也來教教你怎樣做人!”
終于,先前般安逸的笑聲,停止了。“你未有誅仙,而我有寶鈴在手,你還教不了我。再纏下去,天書就是别人的啦!”
“哼,教不了你那你還跑什麼,不是還化神了嗎?怎麼還這般沒種!”
再出聲,已是嚴陣以待:“玉驕龍,既然你真不管你家崽子,那我可叫人接回我逍遙派啦!”
對話,便就此止住。
天空又恢複了安靜。
一道灰影落了下來,正是靜逸。而地上暈死過去的女子之一,正是玉禅。
靜逸看了一眼,不由,又對着天邊憤憤一聲冷哼了。雖然追得對方雞飛狗跳,但終究被牽住了心神,沒留住她。
當下卻也隻得作罷,再回首已是滿臉關切。
......
另一處。
追趕了一截的二少,不得不再次放棄。隻不過,這次絕對是有恃無恐的。
但姜少還是默默确認了一遍:“我給你的,匕首上也塗了吧!”
然後,一旁的姬少卻并未開口答他,而是癡愣愣的繼續與之并肩而立,也完全失卻了先前的靈動。
反而是“陳欣”緩緩向二人踱了過來,還陰陽怪氣地開口回了:“這是自然......他中毒之後又這般一跑動,肯定會加速毒液的擴散!”而後,更還同姜少擡起杠來:“剩下的,就得看你家的十絕毒,是不是真像傳聞中的那般絕了!”
高冷的姬少心情不錯,便還是回了:“元嬰修士不死都要層皮,築基修士而已,能有多少手段?”而後,亦不忘反唇相譏他小舅子幾句:“倒是你家的幻化之術,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陳欣”以為是在誇她,正要自鳴得意,未想那姜少立刻語風急轉了:“這模樣......我見了都想吐,竟還能讓你騙到人?!那人眼神沒問題才怪!”
那化成陳欣模樣的姬少如何能不噎住?但半響,還是沒聽見一般,繼續自顧自地仍舊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這話就不對了!這,不才更能彰顯我道行高深麼?雖然還做不到僅憑一眼就複刻其形,但終究勝在神似啊......嘿嘿,我猜,他們二人多半還是情侶......算了算了,這其中精髓,豈是怕老婆的你能窺透的?!”
但姜少不以為然,自然還要還以顔色:“也怪不得你一直覺得女人沒勁!我若是你,照鏡子都能把自己惡心死,還用得着别人?”
如此,這一番舌戰,姬少再次徹底敗在了高冷面前!欲言又止幾番,未能拽出比那一句更有殺傷力的話來,而姜少已經走遠。唯有先行變回原形,收了那癡愣的假身,趕緊追上前去,再繼續計較。
......
仙女!是夢,或是幻覺。一片朦胧中,玉飛又看見了那個曾救他一次的仙女。
但卻又不像是幻覺,也似乎比夢更真實。因為這次,仙女還跳了一支舞,是他從未見過的。妖娆宛若精靈,清洌卻似仙子。不沾一絲邪魅,但含一縷煙火!
玉飛看得癡了。隻感覺到美極了,美得讓人生不出一絲邪念,卻又隻想此生相伴。
如果能永遠這樣,那該多好......卻突然被人從身後拉了一把。猛然回頭,沒看見拉扯之人,卻看見遠處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人影,妹妹!心裡一陣迷糊。
但今次的玉禅,隻默默看了自己一眼,竟冷冷轉身了。悠地,玉飛卻情不自禁起來,想要伸手去拉。這才想起,自己不是一直追逐着仙女的影子麼,如今不是已經見着了麼?
然後,玉飛便左顧右盼。正覺糾結,便是全身上下一陣撕裂般的痛,愈來愈烈!
起先還像是幻覺,但卻愈來愈明顯。且那痛,也不光是愈來愈劇烈,還綿長。綿長到,讓他在那夢和幻覺之中再也呆不下去。終于,一聲慘烈的嘶叫,把他自己都吵醒了。
當然,那醒,也隻有那麼一下下。隻來得及,看清一張美麗、卻陌生的臉龐,便再次昏死了過去。
此後,便是更漫長的渾身劇痛以及昏沉。有時候,他以為自己醒了;有時候,又以為自己夢了;有時候,他以為置身地獄;有時候,又以為身處天堂。
更多的人臉,在他眼前走馬觀花般地閃過。但他隻能,死死的用手緊抓住那唯一他能抓到的。直到對夢或醒、地獄或天堂都沒了概念,知覺再也分辨不清,腦中一片空白。再然後,不知又空白了多久......
“我這是在哪兒?”沒有人回答。玉飛睜開眼睛,便隻見窗外一樹的桃花,以及飄落的花瓣。身體躺在柔軟的床榻、和煦的陽光之中,暖和極了,舒服極了。隻是微有口渴,又把眼閉上。
做夢?還活着?重重吸了口氣,竟然還嗅到一絲芳香。悠悠再次睜開眼,看見的,是一張比桃花更甜美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