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直的公路上一輛小轎車正飛速前行,開車的男人名叫孟玄,後座上坐着的分别是他的妻子蘇曉蘭以及隻有七歲的兒子孟卿塵。
就在不久前,在外旅遊的一家三口突然收到消息——家中的老人離世了。
孟玄的車速很急,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也能看出青筋凸起。
狹小的空間内,蘇曉蘭終于把兒子哄得将将睡去,見丈夫的車速如此之快,她溫柔提示:“阿玄,你的車速有點快了。”
孟玄聞言嘴巴抿成一條線,他眉頭緊皺,考慮到妻子的意見,踩在油門上的腳松了一些。
“對不起,我太着急了。”
蘇曉蘭搖頭,安撫:“我都知道。你現在心情很糟糕,但我跟小塵會一直陪着你的。”
孟玄點頭,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砰——”
“吱吱吱——”
就在孟玄欣慰妻子的理解時,右前方的車輪突然傳來一聲爆炸巨響,随後輪胎宛如不複存在,隻剩下滾軸由于慣性繼續與地面擦出吱吱吱的火花。
整個車身霎時就歪了下去,突如其來的動靜也吓醒了剛剛才入睡的孩子。
“車爆胎了,刹車,刹車怎麼失靈了。”
“啊!”
“轟——”
驚慌失措聲中,車子緊接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掀翻,連打了幾個圈後,筆直的又滑行出一段距離,最終才被水泥做的路欄擋下。
冒着黑煙的小轎車玻璃早已碎了,一家三口都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孟卿塵渾身難受的睜開一條縫,他此刻正被孟玄一瘸一拐的抱出了車裡。
“爸爸。”,孟卿塵小聲喊道。
孟玄的額頭還在流着鮮血,等走到一個安全的距離後,他将兒子放下,摸着他的臉哄着:“乖,你就在這裡,我去救媽媽。”
小小的孟卿塵就這般看着,如英雄一樣的爸爸正一瘸一拐速度不減的朝着已經翻過去小轎車跑去,他看見被安全帶勒着的媽媽正手腳朝地。
跟爸爸情況一樣,她的腦門上也都是血。
“啪嗒——”
身側的水泥地傳來細微的響聲,孟卿塵歪頭低下,就正好瞧見又一滴鮮血砸下,如四濺的水花般也綻放出一小點光彩。
額頭上的疼痛越發清晰,小小的手朝上抹了一把,黏糊糊的觸感腥臭的味道,原來他也出血了。
“呼——”
夾帶着腥氣的風刮過孟卿塵的臉龐,他聽見不遠處傳來響動,扭頭卻瞪大了雙眼。
他的父親還無知無覺的繼續救他的母親,但在小小的孟卿塵眼裡,車子的周圍正飄蕩着一群詭異的黑氣。
“爸......”
“砰——”
巨大的轟鳴掩蓋住了孟卿塵的聲音,車子在他的眼前爆炸了。
“哈哈哈,死了,死了就好。”
“我可以投胎了。”
“死得好,哈哈哈。”
“兄弟們,别忘了,哪裡還有一個小的。”
孟卿塵被車子爆炸的餘波沖擊,小小的身闆一直滑到石欄才算停穩。遠處的車子已經燃燒起來,烏黑的濃煙中那些詭異的黑氣正往他這兒趕。
孟卿塵太痛了,他張大嘴巴,想喊些什麼,耳朵卻什麼也沒有聽見。
“嗡——”
孩童已經因為疼痛暈死過去,一層身體裡迸發出的功德金光正保佑着孩童不受邪祟侵蝕。
車子依舊在繼續燃燒,十九歲的孟卿塵第一次以一個看客的視角觀摩這場事故。
他垂頭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雙手,剛剛掀翻小轎車的詭異力量是他。
是他害死了爸爸媽媽。
“噗——”
一口鮮血從孟卿塵嘴裡吐出來,他“咚”的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整個人被一股後悔低迷的情緒所籠罩,是他自己害死了爸爸媽媽。
是他......
“後悔嗎?難過嗎?是不是感覺到了一股揪心的疼?”
“是你害死了你的父母,是你造就了這一場車禍?”
“孟卿塵,你為什麼要怎麼做?為什麼要殺死他們?”
耳旁突然出現的聲音引得孟卿塵陷入自我懷疑,是啊?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現在,有一個辦法能讓你的父母不怪你,看到那把匕首了嗎?隻要你用它插進自己的心髒,你的爸爸媽媽就能得到安息。”
“好孩子,快動手吧!”
“快——啊,你是誰?”
沈離歌一腳踢開孟卿塵身邊的匕首,冷眼瞪着這個蠱惑孟卿塵自殺的邪祟。
“睡夢殺人,你們簡直就是在找死。”
沈離歌怒了。
在外面的她原本還在想輸了這麼多的靈力,孟卿塵的情況怎麼反而越來越嚴重時,他體内好久沒有出現過的功德之光又開始在他的天庭位置跳躍,一點零星的邪氣也終于被沈離歌所察覺。
發覺真相的女孩臉色陰沉,立馬結印放出神識進入了孟卿塵的識海。
可惡,竟然差點沒發現。
沈離歌以往的作戰從來都是有條不紊,但現在卻毫無章法。
她好似忘記了該怎麼出招,隻知道憑借本能身法一股腦的解決面前的這些雜碎。
他們實在是太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