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瑞召開的實習生作品評定會議正在舉行中。
杜若華坐在正中央,注意到有人缺席,問及一旁的秘書,“怎麼少了一個人?”
秘書不知,看向崔秋珍。
崔秋珍笑笑解釋,“哦……董事長,是這樣的,這人在醫院,暫時來不了,我幫她把作品帶來了。”
杜若華點點頭,目光注意掃過衆人,神情莊嚴,“繼續。”
在秘書的主持下,組裡的每一個實習生逐一上前進行彙報展示,并将自己的成品珠寶設計在最後展示。
杜若華端着手臂,掃視他們的作品,面無表情。
直到最後一個人展示完,她都始終未曾提起興緻,“就沒了?”
秘書想起角落裡放着的藍色盒子,“董事長,還有一位。”
崔秋珍擠眉弄眼,出聲勸道:“杜董事,這名實習生我知道的,平時一心多用,一點兒也不專心,我估計啊她的作品也沒什麼好看的。我倒是覺得——剛剛高嘉欣設計的那對藍手镯挺好看。”
聞言,坐在右側的高嘉欣立即喜笑顔開,坐得都比方才端正不少。
杜若華不言,閉上煩躁的雙眼。
秘書一向了解杜若華的微表情是什麼意思,出聲對崔秋珍說,“崔經理,董事長還在這兒,好像還沒你說話的份兒吧。”
崔秋珍尴尬笑笑,縮回腦袋。
秘書走到角落裡,端來崔秋珍随意擱置在那兒的藍色盒子。
她将盒子放在桌子中間,當着衆人的面,揭開蓋子。
隻見一層輕紗鋪在表面。
輕紗下放着的是一對海棠紅銀鑽連理花挂脖項鍊。當輕紗揭開的那一刻,輕紗上鋪撒的光粉則會從縫隙中落到連理花挂脖項鍊上,配合着閃爍的銀鑽,那一刻,仿佛海棠花正開始在衆人眼前栩栩如生綻放。
杜若華定睛看去,目光不禁被吸引。
打動她的除了這對挂脖海棠挂脖連理花的亮眼和别緻外,還有鋪在一旁的設計稿,從初稿設定到成稿修改,設計這對海棠挂脖連理花項鍊的人有多用心,不言而喻。
她笑了,拍手叫好,至少這些年來,她還沒有遇到過像今天這對海棠連理花挂脖鍊一般令她眼前一亮的設計。
海棠連理花項鍊的結構經過精心設計,起伏順應人體鎖骨,所有看到這對海棠連理挂脖鍊的人都不僅想象,若是戴在皮膚白皙、身穿禮裙的人脖子上,該有多好看。
會議結束,凱瑞定下能轉為正式設計師的人——她是連翹。
-
醫院裡。
連翹醒來的時候,林帛圩正枕着床沿休息,聽見她翻身的聲音,便立即醒來。
“你别動!你給我好好躺着休息!”
林帛圩見她要找東西,立即站起來出手阻止。
連翹看他,無所謂笑笑,輕描淡寫,“我進醫院了怎麼你也進了,你真不愧是榕城好同事啊。”
“笑,還笑?虧你笑得出來。”
林帛圩坐下來,一臉嚴肅盯着她,“你知不知道你多危險?你昨天差點連命都搭進去了!”
他伸出手把連翹掀開的醫院被子蓋的嚴嚴實實,“以後,你再也不能拿你的身體開玩笑,我會盯着你,你要是不好好休息照顧好自己!我就——”
“你就怎樣?”連翹不屑一顧,“你休想,你就是我一工作搭檔,你管我可還管不到那麼寬。”
林帛圩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連翹說得并無道理,他暫時找不到理由反駁。
連翹目光尋覓着手機,卻無意間瞥見床邊櫃子上放着的一條吊墜,她好奇,“這是什麼?”
林帛圩順着她目光看去,拿起吊墜,“對哦,這是什麼。”
他仔細打量,這才發現吊墜上挂着的是一朵連翹花。
林帛圩想,肯定是哪個人趁着他昨晚出去打水的時候,偷偷溜進來,放這上面的。
搞不好啊,就是連翹某個追求者。
連翹端詳着林帛圩手裡的吊墜,好奇開口,“是什麼啊?我看看。”
林帛圩對于接近連翹的人都不放心,站起來,手拎着這條吊墜,“沒什麼好看的,可能是上個病人不要的,我去把它扔了。”
“哎——你給我回來!”
連翹叫住林帛圩,故意兇巴巴地盯着他。
林帛圩這才沒法,轉身老實把吊墜還給連翹。
連翹盯着攤在手心裡的這條墜子,蓦然想起幾年前離開的前一晚,她把自己戴了很多年的墜子送給李空山後,就再沒戴過任何東西。
她挪開目光,往病房門口瞧去,端詳了許久,未能看見有誰的身影。
她握緊手心,似是在想什麼。
林帛圩在連翹的招呼下,替她回了趟屋,把她的賬本拿來。
連翹坐在病床上,滿眼期待地去細數上面的賬目。
她掙的每一筆錢,攢的每一筆錢,都記在上面。
“一萬、兩萬、三萬……十八萬、二十二萬……”連翹數着數着,不禁皺起眉頭,一臉沮喪,“怎麼還差這麼多……”
一旁的林帛圩收拾東西,補了一刀,“不止,你這裡住院動手術,還得再扣兩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