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組組長名叫崔秋珍,同時,她也是凱瑞産品部的經理,在今年人才引進計劃中,由她負責帶新來的實習生。
她看過實習組裡每個人過往的設計和成品,哪怕其中不乏有能力者,但崔秋珍依然心高氣傲,看不起任何一個實習生。
因為在她看來,這些人都太稚嫩,天賦遠遠不及她心目中的那位。
所以,她對實習組裡的每個人打擊都很嚴重。
每天不是交代她們做一些零碎繁雜的碎活,就是讓她們到公司去跑腿送東西。
眼看着下個月的秋季新品發布就要到了,每個人手裡的設計還沒弄完,時間都被她擠壓着去幹别的無足輕重的小事。
不過,在這些人裡,她針對得最厲害的——還是連翹。
在崔秋珍看來,連翹一沒出身,二沒家庭背景,想要在這個珠寶設計行業混,簡直是異想天開。
即便在深夜看到隻有連翹工位上的那盞燈還亮着,她依舊不屑,在她眼裡,這批實習生裡最早被淘汰的——一定是連翹。
崔秋珍對連翹總是很嚴厲,每當連翹呈交新的修改以後的設計稿上去給她過目,她總抨擊連翹,說她這些設計稿醜得沒眼看,還不如不要改。
可真是如此嗎?當然不是。
她一味地想着去打擊連翹,連她交上來的東西看都沒看一眼。
連翹忙着試用樣品珠子試做成品的時候,崔秋珍就來找茬,不是讓她到産品部去送東西,就是讓她到距離公司十三公裡外的一家商場樓裡買咖啡。
即便如此,連翹還是沒有怨言,對于崔秋珍吩咐的那些,她都照做,等事情忙完,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弄樣品。
要是換做其他人,早就忍不了了,但連翹懂得及時調整自己的心态。
她把這些全當做對自己的挑戰,她想,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無非就是晚上多忙一會兒,擠一擠休息的時間就好。
一縷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照射進凱瑞總部的大樓。
現在是早上八點二十一分。
崔秋珍交接完發布會的流程以後,回到實習組,從每個人進度完成得差不多的樣品旁繞了一圈,走到連翹背後。
連翹這次做的是什麼,她不知道,因為她神神秘秘的,每次弄樣品的時候,都在搗鼓披在上面的一層薄紗。
由于昨晚為了改樣品的細節,連翹又忙到淩晨三點多才睡。她蹲在還未完成的樣品前,實在太困,不禁打了個哈欠。
崔秋珍不以為然,目光中帶有諷刺,“又打哈欠了?年紀輕輕不學好,就知道每天晚上回去網上沖浪,第二天上班打哈欠,影響工作質量,你負責?”
“你們這些年輕人,真的是……”她“啧”了幾聲,随後走開。
對面的高嘉欣笑了笑,停下手裡的活笑看連翹,“你聽見沒,下班以後少去熬夜沖浪,不然像你這樣的人可不配留在凱瑞哦。”
連翹看她一眼,漠不關心,繼續低頭忙活自己手中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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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的實習考核就要結束,距離實習組設計成品驗收還有最後一天。
董事長杜若華明天将出席會議,驗收并檢查實習組提交的設計樣品,決定最終誰的設計可以進入凱瑞珠寶飾品秋季發布會,以及誰可以最終留下,成為凱瑞的正式設計師。
這一天晚上,連翹早早地把樣品及初稿、完稿分别準備好,放在藍色紙盒中,等待着明天如約奉上。
她難得早早地睡下,期待着明天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第二天,林帛圩起了個早。
天還沒亮,他就騎單車到蛋糕店,自己親手做了一個小蛋糕,換上幹淨嶄新的衣裳以後,他又提着蛋糕出發去連翹的出租屋找連翹。
他起得早,蛋糕也練習了很多次,一整套流程下來,動作很快,所以現在出發,天也剛朦胧亮。
到連翹住的地方,才早上七點二十。
之所以這麼早,是因為他要趕在連翹出門上班之前,把蛋糕親手送給她。
一路上,林帛圩迎着朝霞,笑容洋溢,他很開心,因為今天是連翹二十二歲的生日。
把單車在小區樓下挺好以後,林帛圩就雀躍地提着蛋糕上樓,這麼早,連翹一定還沒走。
他的步子很歡快,一步一步跳着上樓,心裡充滿期待,不禁想象,連翹看到他出現以後會是怎樣的表情,是驚喜嗎?還是意外?
還未等林帛圩繼續往下想,他剛拐彎再上一層樓,就猝不及防看見連翹昏迷不醒躺在地上,旁邊還有她準備交上去的設計樣品。
“翹翹!”
林帛圩慌了,把蛋糕放下,立即蹲下來,把她扶起。
他不停地呼喊她的名字,可是昏迷的人始終沒有意識。
慌張不已的林帛圩趕緊拿出手機撥打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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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秋珍接到電話來醫院的時候,一臉怨言,“不知道今天我們要開會嗎?還有半個小時就開始了,給我搞這出?我說她不會是慫了吧?交不出一個好的作品,想拖延時間?”
急得在手術室外來回踱步的林帛圩雙手叉腰,見到崔秋珍這幅樣子就忍不住罵,“你有病啊你!誰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他走過去,右手指着崔秋珍,“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平時對連翹有多苛刻,今天她要是有什麼問題,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崔秋珍不屑地把目光挪開,“她有問題還不是她自己作出來的,每天熬夜網上沖浪,第二天到公司又開始犯困,她沒問題誰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