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的嘴都被咬出血。
“你們别再打了……”
除了短發女孩,沒有一個人敢出聲,不然,光頭男不高興了,肯定還會把她們拉過來一起收拾。
“姐姐……你……别管我。”
連翹閉着眼睛,努力用最後一點兒清晰的目光去看她。
因找連翹耗費的時間精力最多,因而光頭男打她最恨,下手慘重,棍棍用蠻力,根本沒把棍子下的當孩子看待。
短發女孩心一橫,撲上來咬住齊磊的手臂,齊磊吃痛,停下打連翹的動作,轉身把身上的短發女孩甩下來。“臭玩意兒,給我滾開!”
齊磊二話不說就撿起地上的棍子,準備朝已經滿身是傷的短發女孩打下去,連翹盯着他舉在半空中的手,瞄準時機,撲過去擋在短發女孩的身上。
替她挨了她本該自己挨下的這一棒。
齊磊顯然是沒有興緻,“呸”了一聲,罵道:“倒黴玩意兒”。
他朝地上吐了下口水,憤怒地砸門離去,“臭玩意兒,你們等着瞧,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連翹身上全是紅印子,東一塊西一塊的腫,她把短發女孩扶起來,“姐姐你怎麼樣?”
“我沒事。”
在連翹的攙扶下,她們一起回到最裡面的牆角待着。
對面,縮在另一個角落裡的女孩聚在一起,最中間的青色衣服女孩不屑出聲諷刺,“都死到臨頭了還在這兒演姐妹情深,裝給誰看。”
連翹擡起頭,那雙水靈靈的眼眸裡充斥着憤恨,像對銅鈴,瞬間充滿殺傷力,“沒求你看,誰讓你自己長了雙眼睛。”
“你——”
青色衣服女孩氣得站了起來,不服氣地盯着她,但又找不到話回怼,隻好重新坐下。
她算是傷勢較輕的那個,其餘大多數人已經被打得站不起來,走路也得拖着一條腿走。
誰讓這些女孩挨打的時候——青色衣服的女孩投機躲在最後面。
短發女生是這些女孩裡年齡最大的,自然懂事許多,她一直在努力做好一個姐姐的角色,從被拐賣的第一天開始,就處處照顧着所有人,包括連翹。
她不去問連翹疼不疼,感受如何,隻是默默地從衣服兜裡輕輕拿出一朵連翹花,遞到她的面前。
“你看,這是我在逃跑的路上看見的,第一天見你的時候,你說你叫連翹,我就立刻想到了這種花,我爸是醫生,他說這是一種藥材,可以入藥。連翹妹妹,你不要害怕,我相信可以找到機會再逃出去,等那時候,我親自摘更多連翹花送你。”
連翹看着身旁這位在安撫自己情緒的姐姐,忍不住問:“可是想剖開我們的身體挖出器官的壞人晚上就會來,我們沒時間了不是嗎?”
“一定有機會的,我們再想想辦法。”
連翹下車的時候嗅到了油菜花的味道,她猜測這裡應該是某個人煙稀少的鄉下。她驚喜地擡起頭。
“螢火蟲姐姐,你被他們抓回來的時候,是不是也是被蒙着眼睛?”
短發女孩點點頭,她的五官很清秀,“是啊,怎麼了嗎?”
連翹基本上可以肯定這裡就是上次右臉有傷疤的阿姨提到的另一個據點。
如此說來……這個看似暗無天日的密室其實有一條地下通道可以通往外面。
當時女人告訴連翹這些,并沒想過她們還會再被抓回來,隻是希望等到連翹逃出去以後,日後能有警察再找到這裡。
連翹和短發女孩一起坐在房間左側的角落裡,她背靠着牆,伸出手在身側摸索,果然摸到地面一塊有些松動的磚。
她細心地擡起頭,聲音放得很低很低,眼眸裡再次燃起了從未設想過的希望。“姐姐……我好像找到再逃出去的辦法了。”
短發女孩很驚喜,她剛想問連翹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房間的大門忽然從外面被人打開。
看門的夥計右手手指勾着鑰匙,左手叉腰,傲慢地走進來,“你們其中有個人要走運喽,據說有新的買主要來買人,就等着看是誰這麼幸運喽。”
傳達的話說完以後,夥計掃視了眼關在房間裡的女孩,又不屑地關上門退出去,他的目光最後停留在皮膚最是白皙的短發女孩身上。
據說,由贲諸負責運輸的這一批女孩是挑選出來的上品,外形條件好,原本打算将這批“上等貨”賣給一些有錢買主,賣個好價錢,清流鎮是之前約定好的交易地和中轉站。
隻可惜計劃有變,原來的買主全都暴露了,被警察所控制,他們自己都岌岌可危,無奈之下,贲諸隻好想别的法子。
買主找不到,這些個女孩留在手裡也是巨大的風險,警察就在外面找他們,帶着這些女孩跑路也是拖累。
于是,贲諸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們轉賣給孟老歪——也就是專門做器官交易的,手段更“黑”。
上等品不愧是上等品,男人瞄了眼短發女孩,似笑非笑地把門關上。
短發女孩心慌又激動,顧不上男人剛才說了什麼,而是一門心思問連翹,“你剛剛說的到底什麼意思?我們有機會逃出去了是嗎?”
“姐姐——”
連翹盯着眼前的短發女孩,“等會我順着這條通道爬出去看看,如果出口通往外面沒有被人堵住,我就回來帶你們一起走,如果出口外面有他們的人守着,我遲遲沒有回來,他們不會放過我,到時候你就……”
連翹把自己脖子上戴着的吊墜取下來挂在她的脖子上,繩子上系着的是一顆價值不菲的藍玉髓,“我不知道我這樣想對不對,但可以嘗試一下,說不定那人口中所說的買主到時候看到這玉吊墜會選擇買你,買走總比被送去活生生解剖強,姐姐,你一定要小心,這是唯一活下去的機會。”
“那你呢?”
短發女孩拉住連翹的手腕,她相信如果出口是安全的,連翹一定還會回來,但如果出口不安全呢?有人把手在那兒呢?
這些人發現她還在想方設法逃走,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連翹會有緻命的危險。
“姐姐,放心,我沒事。”女孩打小就是這種剛硬的性子,有什麼事兒都敢第一個往前沖。
“我一定會平安回來帶你們一起逃出去。”
她隻希望老天保佑,出口那裡千萬不要有人守着。
其餘的女孩閉着眼睛在休息,沒有注意到連翹悄咪咪縮進地下通道去了,她們再醒來的時候,便是齊磊帶着新的買主進屋來選人。
光頭男掂量掂量手裡布袋子裝着的一半押金,笑着開口。
“可以嘛,看不出來你一個賭鬼,手裡居然有點錢。也是,買個娃回去以後給自己養老送終也挺不錯,是吧?”
“田永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