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還繼續嗎?”
小海看向幾人。
魏可萱說:“繼續啊,怎麼不繼續。”
她看向身旁的樓鞏,“我不需要你說什麼秘密,我隻需要你說一句真心話,樓鞏,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兒喜歡我?哪怕一點?任何答案,我都接受,隻要是你的真心話。”
樓鞏低着頭,不看任何人。
小海坐在他們對面,想了想,說:“鞏子,不然你還是和她說實話吧,今晚過後,放過她,也放過你自己。”
一直擔心遠去的李空山,連翹忽地看回來。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樓鞏身上還真有隐情?
“沒什麼好說的,有過又怎樣,已經不重要了。”
他提起一旁的外套離開。
小海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怎麼都走了?”
不行。
小海想,他必須得去給這兩人好好做一做思想工作,展現他情感導師大智慧的時刻到了。
即便……他連和喜歡的女孩說話都害羞。
連翹起身,坐到魏可萱身邊去,摟住她的肩膀,關切問道,“怎麼了?還在想他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魏可萱心裡萬分惆怅,每一次都是這樣的結果——當她就快要接近答案的時候,樓鞏總是會這樣離開,瞬間又離她好遠好遠。
她側着身靠在連翹的肩上。“沒事,你不用管我,我知道你很想去看看李空山怎樣了,你去吧,我一個人可以。”
在連翹聽來,魏可萱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反着的。
她嘴上說她沒事她可以,其實她很有事。
“我不走,我先陪會兒你,再去找他。”
連翹輕輕捋順魏可萱黏在臉頰側邊的頭發,溫和開口說:“雖然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我想,我也許可以把大概的想法說給你聽。”
魏可萱死氣沉沉的,心裡難受的緊,語調也平平的沒半點兒生氣,嘴角垮下來,閉着眼睛,“什麼想法啊……”
“有一次,我好像聽李空山在電話裡提過,樓鞏每天都會去醫院,我在想,是不是他家裡出什麼事兒了。”
“!!”
魏可萱忽然坐直,全神貫注盯着身旁的連翹,“我怎麼不知道有這事!你再仔細說說。”
連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反問她:“你可知道樓鞏哥家裡有什麼親人?”
魏可萱想了想,說:“除了他媽媽,就沒别的親人了。不過……我跟她媽媽特别不對付,所以,就隻見過一次,而且那唯一的一次,我還被他媽媽趕了出來。”
“這麼說的話,那就能說通了。”連翹注視着魏可萱的眼睛,“他媽媽好像生了很重的病,這一年多來,樓鞏哥又要忙收債的事,又要每天去醫院照顧他媽媽,特别操勞。”
魏可萱愣住,許久都沒緩過神來,随之而來入侵她的是愧疚,原來他的媽媽生病了,原來他每天都這麼辛苦,她還去煩他……
想到這兒,魏可萱對樓鞏的氣憤瞬間消散,她突然想再做點什麼,彌補自己這一年多來的無理取鬧。
連翹偏頭,心中還有一事不解。
“你剛剛說他媽媽把你趕出來,為什麼?你們之間是有什麼誤會嗎?”
魏可萱的思緒被拉回來,她忽然頓住,有些迷惘地看着連翹。
她迷惘是因為——已經有許多人帶着别樣的眼光看她了,即便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她知道連翹是個很好的人,她想和她成為好朋友。
所以魏可萱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告訴她,或者說,她其實突然變得不敢了。
“你想知道嗎?”
連翹目光柔和,并無攻擊力,看着魏可萱緩緩揚起自己的嘴角,輕聲說:“你想告訴我,我就聽,你不想說,那就不說。”
魏可萱把目光從連翹身上收回,仰頭望着星空,沉默許久後,她歎了口氣,說:“算了,說就說吧,反正我的過去又藏不住。”
“連翹,我把我的秘密告訴你吧。你是個不錯的人,雖然我想,但我不勉強你必須和我做朋友,反正……随你便。”
魏可萱接下來要說的這個秘密,是樓鞏、李空山、小海都知道、但連翹還不知道的秘密。
她望着魏可萱,目光中有不解,也有困惑,但随着魏可萱說出的那些話慢慢回響在耳邊。
她的目光突然黯淡了下去,她覺得自己的耳朵好痛,心也難受。
“其實,我和你一樣,是被拐賣到這裡的,我家在哪兒,我早就忘了。我們都很相似,相似的點在于——命運坎坷,各有各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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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
清流鎮下了一場十二年未曾有過的雪。
飄然似鵝毛的雪花落地後彙入雪白大毛毯積雪中。
一個男人走到下街的第三個路燈旁停下,左右看了一眼。
家家戶戶緊閉着門,但屋裡并非如外面一般死氣沉沉。
裡面,是某些男人女人發洩和狂歡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