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我來——我先說。”
小海積極自薦,勢必要做第一個說的人。
他咳了一聲,目光一本正經掃過所有人,最後将目光凝聚在最前方地表面,說:“我小時候啊,尿過褲子,還被空山哥拍了下來,我的把柄全在他那兒。”
李空山拍了下他的頭,“你這算什麼秘密。”
小海驚詫:“這還不算秘密啊!那可是别人取笑我的把柄,多重要啊。”
“不行,換一個。”
李空山看着其他人,“你們贊成這是秘密不?”
魏可萱連忙附和:“不贊成!”
“看看。”
李空山又重新看向小海,強忍笑意,“行了,趕緊換一個,這秘密啊就得真是秘密才行。”
“好吧。”
小海想了想,“那……我可真說了?”
衆人齊聲:“說——”
在真正說之前,小海先揚起眉頭,瞄了眼旁邊的李空山,随後摸着後腦勺,笑笑說,“哥,我要真說了,你可别打我啊。”
“你做了對不起我的虧心事?”
小海立即反駁:“沒有!絕對沒有!”
他湊近些,央求道:“哎呀,反正你先答應我嘛,等我說了,你别打我。”
李空山被他擾得不行,應聲答應,“行行行,我答應你。”
“好。”
小海這才肯放心說。
“就是我們黑武會你們都知道管事兒的叫黑懸對吧,我們私底下都喊他黑子。當初他創辦黑武會,在這裡面訓練打手,每個加入黑武會的人都必須練武術,沒有一個例外。但是他為什麼要辦黑武會很少有人知道。我們隻知——他有個女兒被拐了,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這兒,所以他在這裡住下來,訓練打手,拉幫結派,為的就是廣集人脈找他女兒。”
“就……有一次,我去給他送東西,無意間進入了他房間,看見裡面放着一個小女孩的照片,但是這人是誰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猜應該就是他那女兒。”
小海看向李空山:“哥,就這兒事,我一直都不敢跟你說。我發誓!這件事一直在我心裡是個秘密,我沒敢告訴任何人。”
他還有些心虛,補充道:“哥,這就是我唯一的秘密了,我不小心闖進去那間房,嚴重嗎?我是不是闖了很大的禍?”
少年垂下目光,一直保持沉默,待小海說完以後,他擰頭看向他:“這事兒黑懸知道嗎?”
小海趕緊搖頭:“不知道!我就是不敢跟他說。黑懸從來不讓我們進他的房間,要讓他知道我進他房間看到了他的秘密,肯定饒不了我。”
“那就好。”李空山按住他的肩,目光變得嚴肅,“小海,你記住,這件事除了今天在場的幾個人,誰都不要說,你就爛在心裡,當做你從來沒進過那間房。”
“好……”
小海想過事情的嚴重性,但沒想過事情如此不簡單,他有些猶豫,探過頭去問李空山。
“哥……那小女孩到底是誰啊?為啥那照片還是黑白的啊?難不成……他的女兒已經死了?黑懸的秘密……你知道是不是?”
李空山輕描淡寫,不想讓小海等人也卷進來,無所謂說:“沒什麼,這不重要了,反正他對你們說他的女兒還活着,你們就當那小女孩還活着,别說其他的話刺激他。”
他看向中間的轉盤,說:“下一個是誰,小海,該你去轉了。”
“哦哦哦好。”
小海不再去多想,李空山沒有告訴他别的,他便不去問。
因為他相信李空山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讓我們看看下一個幸運兒是誰啊——”
小海他拉長聲音,聚精會神,興緻勃勃地去轉動轉盤。
指針飛快轉動,彙成一個辨不清縫隙的圈,漸漸地,指針轉動的速度慢了下來,轉啊轉,最終輕輕地停在李空山身前。
衆人的目光随着指針方向看過去,齊刷刷落在他一人身上。
每個人都格外緊張,認真。
唯獨說完了憋在心裡很久的小秘密的小海最輕松自在。
他跳起來,露出滿意的笑,“哈哈,哥,居然是你哎,果然,不愧是我轉出來的幸運之子!”
李空山盯他一眼,“等會兒再找你算賬。”
小海無所謂地坐下,側耳傾聽,“反正我要先聽你的秘密是什麼,我可好奇了——”
李空山看了幾人一眼,盤腿坐着,手裡把玩着随手采下的一根狗尾巴草,百無聊賴開口:“行了行了,說就說吧,反正我行得正坐得端。”
“鎮上不是都在傳我媽是犯罪分子的幫兇嗎,以前警察也來我們家問過我媽有沒有回來。那時候奶奶每天都和我在一塊兒,她很肯定我媽沒有回來,但其實……”
“其實什麼?”
最好奇的魏可萱連忙追問。
“其實我好像看到她回來了。但是我不确定,所以我溜出去找過她,但是沒找到。再說了,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看錯了也說不定。”
“其實我内心挺矛盾的。當警察告知我和我奶奶我媽在外面犯了事的時候,心裡面的一個我恨透了她,恨她做這種事情,恨她抛下我和奶奶就算了,還要讓我們後半生一直活在别人的閑言碎語裡;可心裡的另一個我又不願相信她是這樣的人,想當面親口問問她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所以後來……黑懸讓我進黑武會,我之所以答應,也是因為想試試能不能靠裡面的人找到她的下落。”
說到這兒,李空山的話戛然而止,他擡起頭,言辭堅定:“我先說明啊,當時我的确是那樣想的,但是現在我可不這麼想了啊。這些年再難也這麼過來了,她到底是哪種人我也不在乎,反正我現在就過好自己的生活,把我奶奶照顧好就行。”
連翹聽得最認真,她蹲在李空山身旁,兩手交叉放在膝蓋上,腦袋枕着手臂,擡頭注視着眼前的人兒。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李空山這番話還是在嘴硬。
明明——他其實還是想親口問媽媽才對。
但同樣的,她看向他的目光裡也有心疼。
“李空山,你說你小時候好像看到了你媽媽,具體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呢?”
“就……”他想了想,畢竟是過去很久的事情,記憶早已變得越來越模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我隐約看見她跑到我家窗戶邊來看我,但我晃了一眼,跑出去的時候,一個人影兒都沒有,所以我在想可能是我看錯了。不過也是那天,我差點就能救回一個女孩。”
“救回一個女孩,什麼意思?”
連翹依舊把腦袋枕在膝蓋手臂上,偏着腦袋注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