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同一家的馬車一大早就停在了陳遠山門外,早早起來等候的陳遠山聽見了馬蹄聲,邊打開大門便喚道:“英娘,他們來了。”,
杜英娘聽見聲音了小跑了出來,杜同騎馬而來,身後跟着一輛馬車,車上正是姚娘子和齊氏。
“幹娘小心腳下。”姚娘子年紀大了,那一次腳傷,走路都不怎麼利索,偏她是吃慣了苦,小酸小疼自己忍着,要自己站起來走路,杜英娘幫着齊氏攙扶她下車。
“這老了可真沒用。”姚娘子很是過意不去,因為她腿腳不便,每次出來總是要給孩子們帶去麻煩,這次杜同興緻起來,知道她心心念着要過來看下杜英娘的宅院,還租了馬車。
“祖母又說這個,沒有你們老的哪裡有我們小的。”杜睿一副小大人模樣,奶聲奶氣的搖頭晃腦說這麼一句,聽到的人都忍梭不禁。
“你這小心肝,這嘴比你爹強多了。”姚娘子笑着摸了摸孫兒的小臉蛋。
一行人熱熱鬧鬧的去看了那能産蠟的蟲子,齊氏還以為是什麼黑色蟲子,她最怕這些軟軟還會蠕動的蟲子,耐不住大家都要去看,自己也不好說害怕不去。
這一看才知道自己想岔了,這蟲子說是蟲子不如說更像大蛾子,頭很長,身上還長着許多白色斑點,翅膀還有上有黑色斑點,有的是褐色斑點,肚子是白色,從頭到尾覆有白色蠟粉,難怪叫它蠟蟲。
“姑丈,它們有翅膀怎麼不飛?”杜睿歪着小腦袋興趣滿滿問陳遠山。
“它們有翅膀卻幾乎不飛,遇到有危險時,你看它會繞圈圈、還會跳開。”陳遠山拿樹枝逗它,蠟蟲避無可避,繞到樹幹後方躲起來,趁他們一個不注意,越爬越高。
世間竟有如此神奇的蟲子,杜睿看得歡喜也要自己養一隻。
“這蟲子不是玩物,它還能讓你姑丈賺銀子。”杜同不悅的呵斥兒子。
“一隻蟲子也不能産多少蠟,孩子喜歡給他玩一下。”陳遠山紮了一個樹葉包,将蟲子放在裡面給他玩。
杜同也不再堅持,難得看到老成的兒子喜歡,便随他去了。杜睿得了蠟蟲,提着去找小樂玩。
閑坐一會周嫂便做好了一桌飯菜,杜英娘要去幫她被她推了出來,叫她陪客人喝茶要緊。
吃完了飯,女人們帶着孩子在院子裡,走走看看,陳遠山與杜同閑坐喝茶。
“早聽王捕頭說這個房子好,不買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今日一看,果然物有所值。”杜同喝上一口周嫂自制的山茶,茶味清淡卻有股芳香。
“那是,當時要不是你勸我,我怕是不敢下主意的。”陳遠山一口灌下溫熱的茶水。
“看來今年這批蟲蠟又能豐收了。”
“說起這個,我有件事要與你商量。”陳遠山正色端坐。
“大哥請說。”杜同也收起了翹着的二郎腿。
“這蟲蠟是個好東西,若是家家戶戶都養,日後這蠟燭也能讓平民老百姓用。”
陳遠山輕叩桌面,這個想法在他想到到杜家村全村覆滅的時候,每當夜深人靜,那樣的慘狀總會在腦海裡浮現,他隻是一介凡人,能做的就隻是讓大家都能養上蠟蟲,不用每日背朝天臉朝地還掙不飽肚子。
“大哥深明大義,小弟竟自愧不如。”杜同聽罷站起身,整了整衣擺,朝陳遠山打緝行禮。
“這我也不知該怎麼帶,所以還得請兄弟幫我。”陳遠山連忙學着杜同的行禮回禮過去。
“這個交給我,怎麼也算一件有利于一方百姓之事。”杜同興奮的來回踱步,如果這事能成,不但是一方百姓的幸事也是他為官曆程上一豐碑。
“而且我還發現了這蟲蠟吸食木油子樹産出的白蠟更加多一倍,因此,我想應該先推廣種植木油子樹。”陳遠山把自己這一新奇的發現告知。
“還有這種分别?”
杜同又仔細的與陳遠山商談,這白蠟蟲主要靠吸食木油子樹汁,這養蟲子的第一步便是得栽樹。
栽樹得一年才能養蟲子,叫農民們不去種地去種樹,還得等一年後才能養上蟲子,再等一年才能采到蠟,這前後三年左右,隻怕沒有那麼多人願意。
陳遠山林子裡的木油子樹是以前就栽的,就是這樣他還得新栽十幾棵樹,現在還未長成。
等他們商議完,周嫂要過來準備晚飯,杜同連忙擺手,他現在胸腔裡跳得歡快,恨不得周告老百姓,告辭了陳遠山與杜英娘,一家人坐車而歸。
待他們離去看不見,陳遠山一手牽着妻子,一手抱着兒子:“我們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