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處暗室她已經記住,拿着地圖難免有風險。
秦鶴鄰看了她幾眼,依言重新為她取了一份,白梅客被他看得有些奇怪,接過地圖一邊查閱一邊問道:“怎麼了?”
秦鶴鄰坐到椅上,歪了歪頭:“我隻覺得好像我更像你的侍從。”
被她使喚着拿着個拿那個,還要給她準備金線串金珠的亵褲。
白梅客笑了笑,抽空看他一眼:“跟我道謝了沒有?”
言外之意是還不趕緊謝謝她給他這個服侍她的機會。
話落她自己也覺得這有些厚臉皮,但還是挑釁般沖秦鶴鄰挑了挑眉。
卻不想秦鶴鄰竟是愣了一愣後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言之有理,我該給你道聲謝的。”
他轉了轉手中筆杆:“給了我這般大的恩賜,一條金亵褲隻怕不夠,要不……再來件金裡衣,正好湊成一套?”
随着他這般說,白梅客腦中河神手裡的東西也從金亵褲多加了一件金裡衣。
不行,再想下去隻怕今晚做夢都是這個場面了。
白梅客搖搖頭,秦鶴鄰卻誤以為是對這個謝禮不夠滿意,正想說些什麼,外頭卻傳來一聲通傳。
夏翀到了。
秦鶴鄰得去見他。
有些意外夏翀為何會早到這麼多,秦鶴鄰蹙了蹙眉,起身叮囑:“無事不要出去。”
夏翀可不是那些号随意應付的獄卒,白梅客還沒有這麼早去見他的打算,點了點頭。
秦鶴鄰又仔細安頓了幾句,這才推門離去。
她坐在秦鶴鄰方才的位置上,桌上是這段時日的卷宗,白梅客在秦鶴鄰書房基本看過了,并沒什麼新奇的東西。
她起身四下打量這件書房,四周封閉,哪怕白日也得點着燭火,唯一透出的是門上一個不大的空框,上頭豎了幾根不細的鐵杆。
……嗯?
白梅客眨了眨眼。
方才外頭走過的那隊人,最後一個怎麼這麼面熟?
……
白梅客原地立了片刻,推開門踏了出去。
-
側廳内。
秦鶴鄰朝座上人躬身行禮:“夏将軍。”
座上人長了幅與這個身份截然不稱的細白面皮,一雙風流多情的桃花眼,唇紅齒白,白嫩漂亮到持茶杯的那隻手。
說句難聽的話,若換身衣裳,送到柳街的松竹館裡都不違和。
夏翀撂下茶杯,纖長的手指随意地擺了擺,讓秦鶴鄰起身:
“不必多禮,秦大人今日立下這樣一場大功,隻怕不遠的将來與我平起平坐也未可知呢。”
聲音一如本人般輕巧溫和,哪怕說着這樣夾槍帶棒的話,也隻讓人覺得玩笑親昵。
秦鶴鄰聞言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同樣溫下聲線:“夏将軍擡舉我了,下官走到哪裡,全看陛下如何決斷。”
别看夏翀現在這般情狀,前世就是夏翀恨極了他總是牽扯夏家,無數次想要給他套個麻袋揍一頓的。
吵了那麼多年,這一句陰陽怪氣秦鶴鄰完全不放在心上。
誰不知道夏睿此次遭災就是陛下的意思,夏翀一僵,漂亮瑩潤的指甲狠狠掐了掐,面上笑道:
“坐吧,好好同我講講今日的案子。”
秦鶴鄰唇邊笑意不減,面不改色又躬一身:“案子的卷宗我記得五日前就送到了您府上,難道您還沒來得及看嗎?”
“你!”
夏翀長了幅典型的聰明相,本人也的确骁勇,隻是卻的确在為官政事上不太靈敏,又或者說很多事他意識到了,但總少不了按情緒做事。
這種性子說的好聽些事性情中人,難聽些就是被情緒裹挾。
正如此刻他不是不知道此事是皇帝為主,但還是忍不住向檢舉夏睿的秦鶴鄰發脾氣。
在他開口之前,秦鶴鄰落座,搶先開始回禀方才他要的此案的細節,一口氣不歇,直接将夏翀所言全部堵了回去。
好不容易等秦鶴鄰說到一處停頓,夏翀正要張口,外頭卻慌慌張張闖進來一名獄卒:
“大人,大人不好了!甲子房的犯人死了!”
甲子房現如今關押之人正事夏瑞。
“你說什麼?!”夏翀狠一拍桌子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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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夏瑞感覺有人捂住了他的口鼻,緊接着一道低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