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是另一回事了……”黎芝說道,“我是說,我本來是單身、無憂無慮的自由狀态,現在突然變成了有戀人的狀态,這好可怕啊。而且你還和我求婚了,雖然我沒有答應,但是……怎麼說呢,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已經是有‘未婚夫’的人了。這怎麼能讓我心平氣和地接受啊!”
“但你不是接受了嗎?”秋墨說道,“雖然你不太能接受的樣子,但最後還是接受了。為什麼現在卻是不能釋然的樣子?我不理解。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你為什麼要接受呢?”
“我不讨厭你。”黎芝說道,“我左思右想,也沒有比你更好的結婚對象了。而且,我其實也是有一點兒喜歡你的。可是,這種喜歡,不是很強烈啊。不是非得和你結婚那種程度的喜歡。話雖如此,如果你真的不和我結婚的話,我大概也會有些失落吧。我因為擔心拒絕就會失去你,抱着這樣的擔憂,隻得接受了你的求婚。但我的心态根本沒有因此改變多少呀……”
“‘拒絕就會失去我’?”秋墨疑惑地說道,“你誤會了。就算你拒絕,也不會失去我的。因為,我不會放棄的。”
“那是另一回事了。”黎芝說道,“一次次拒絕你的話,你遲早會放棄的吧。”
“那要看荔枝姑娘的拒絕程度有多堅定了。”秋墨說道,“我是覺得一般情況下,我不會放棄的。而且,我也不覺得荔枝姑娘會讨厭我到,一次次拒絕的程度。”
“唉……”黎芝說道,“秋墨前輩呀,你真是個令人不知所措的家夥呢。别人表白的時候,都是擔心‘搞不好連朋友都做不成’,而遲遲不敢表達心意。你倒好……你的表白,讓我擔心‘拒絕了連朋友都做不成’而被迫同意了。你知不知道,你的任性帶給我多麼大的困擾啊!”
“我不知道。”秋墨說道,“我隻是覺得,如果我是荔枝姑娘的立場的話,我肯定會同意‘我’的求婚的。那麼,我想,如果我不是處于荔枝姑娘的立場,而是我本人向荔枝姑娘求婚的話,你應該……遲早也會同意的吧?”
“真過分。”黎芝鼓起臉頰,不滿地說道,“你倒是深谙‘烈女怕纏郎’的精髓呢。果然,追人的主要方法,就是‘厚臉皮’和‘不要臉’吧?”
“沒有啊。”秋墨說道,“如果被追的人讨厭追求者的話,怎麼可能靠糾纏解決問題呢?越是糾纏,對方隻會越對追求者讨厭而已。會在糾結、猶豫後答應對方的追求,歸根結蒂都是因為其實還是喜歡對方,隻是這種喜歡,沒有達到一定要和對方在一起的程度而已吧。就像荔枝姑娘自述的那種心态一樣。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糾纏、逼迫對方一番的話,還有點效果。那又怎能說是‘糾纏’導緻的呢?”
“有道理。”黎芝有些煩悶地說道,“為什麼你說的總是這麼有道理呢……氣死我了。”
“别生氣啦。”秋墨說道,“你現在都是我的‘未婚妻’了,就對我态度好一點兒嘛。”
“按說,我對自己的‘未婚夫’态度是應該好一些的沒錯。但是怎麼說呢……”黎芝說道,“我的感覺裡,與其說我和你是戀人,不如說,我有種被山大王搶來的‘壓寨夫人’的錯覺呢!”
“這麼說就太誇張了吧。”秋墨說道,“你不喜歡我嗎?”
“就算是喜歡,我也不會承認的!”黎芝說道,“秋墨前輩請死心吧。至少在七天之内,我不會對你的态度緩和的!”
“為什麼說的這麼精确?”秋墨驚訝地說道,“七天這個時間,未免太奇妙了一些吧?荔枝姑娘是怎麼想到的呢?意外地很容易等到啊!那不幾乎是一瞬間就過去了的時間嗎?”
“我都說了,對我來說可是‘度日如年’啊。”黎芝說道,“‘大輝山’這邊的生活節奏,本就十分緩慢。對我來說,一天就像有一周、甚至一個月那麼長呢。這樣的話,七天之後的我,大概能作好心理準備,接受你了吧……”
“七個月也沒關系。”秋墨說道,“我們兩個認識的時間也超過七年了……”
“真可怕。”黎芝說道,“現在想起來,我倆就像是昨天才認識的一樣。”
“為什麼說昨天才認識啊?”秋墨說道,“我倒是覺得已經認識荔枝姑娘一輩子了一樣……”
“我說昨天才認識,是說,我對我倆認識的時間和記憶,非常清楚。曆曆在目。”黎芝說道,“雖然大部分記憶都不存在了,但還是記得你我剛認識的時候。”
“那可是太好了。”秋墨微笑了起來,幸福地說道,“我感到十分榮幸。”
“那你呢?”黎芝問道,“你為什麼說覺得已經認識我一輩子了一樣?”
“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荔枝姑娘。”秋墨說道,“對我來說,隻有認識荔枝姑娘之後的時間,才是真實存在的。說誇張點,你就是我的整個人生。”
最初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黎芝難免感到感動,但仔細回味,她又怎麼都轉不過來那種糾結感。
“難道你在認識我之前,是不存在的麼?”黎芝說道,“比如說,秋墨前輩的那個叔父,難道不是讓你非常在意的人嗎?他就不算是你人生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嗎?如果我說的沒錯的話,他也是你的一部分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