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黎芝同時也認為,自己不領這情是“不對的”。
想到這裡,黎芝不由得微弱地内疚起來了。
(算了。還是稍微感激他一些吧……)
“說的也是。”黎芝說道,“這麼一想,我在‘食堂’或是‘民宿’這些地方或是附近摔傷了,問題可能還不大。但如果在這裡摔了,并且受傷的話,那真是有些麻煩了。對你來說也會很困擾吧……”
(雖然,我不太喜歡被你預設成“會輕易把自己弄傷”的類型就是了……)
“我是否困擾并不重要,但荔枝姑娘受傷卻是很麻煩的吧?”秋墨認真地說道,“所以,我絕對沒有吃荔枝姑娘豆腐的意思。我是真心地想要保護你,才那麼提議的啊。”
“我本來也沒誤會……”黎芝無奈地說道,“如果秋墨前輩會産生‘吃豆腐’之類想法的話,那就和我認識到的你,太不相似了。”
(那樣一來,秋墨就實在是太不奇怪了。)
(秋墨表現得不奇怪的話,那才是奇怪的。)
(所以,我相信,秋墨确實沒有那樣的意思。)
(隻是,即使如此,我還是不想讓秋墨抱我下馬就是了。)
在内心動搖的同時,黎芝再度煩悶了起來。
“荔枝姑娘……真的能在不使用缰繩的情況下‘牽馬’呢。”秋墨望着黎芝,贊歎一般地說道,“這就是荔枝姑娘擁有的‘魔力’嗎?”
這匹屬于黎芝的愛馬“金子”,一直都保持着不安裝馬具的狀态,如同野馬一般。
盡管看似野性難馴,但黎芝與“金子”溝通時,卻幾乎感覺不到有什麼困難。
被黎芝宣稱為“牽馬”的姿勢,是她将一隻手輕輕放在馬脖子上、示意它跟着自己走的動作。
雖然并不存在真實的缰繩,但那個動作,确實與“牽馬”的動作十分神似。
不過,在黎芝看來,這個觸碰馬脖子的動作,可能也是多餘的。
因為,“金子”是非常乖巧、富有靈性的馬。
即使不對它作出具體指示,“金子”甚至也能做出非常符合黎芝期待的行為。
它就好像真的可以理解黎芝的心思一般。
(某種意義上說,馬甚至比人聰明多了。)
(同樣處在語言不通的狀況下,“通人性”的馬居然可以理解人類的心理,滿足人類的期待。但普通的人類,卻做不到這一點。)
(難道馬比人更“通人性”嗎?那可真是諷刺呢……)
(雖然說是“諷刺”,但我也沒有諷刺别人的意思。畢竟,連我自己都做不到“金子”能做的事情嘛……)
與“金子”同行、意識到自己的愛馬是如此聰穎的同時,黎芝懷着奇怪的動機,開始反省起自己來了。
但在此時,原本似乎一直在關注黎芝那奇妙行為以及表情的秋墨,突然出聲提醒了黎芝。
“荔枝姑娘,你看,那是什麼?”秋墨這麼說道。
“那是……‘小河’嗎?”盡管有秋墨的提示,但黎芝還是看得不夠清楚。
但從遠方的朦胧景象看來,黎芝用經驗判斷,認為“小河”應該是最接近的答案了。
“那不太像是普通的‘小河’哦……”秋墨否定地說道,“上面缭繞着‘霧氣’呢,荔枝姑娘你看不見嗎?”
(“霧氣”?或許有吧。)
(但我的視力似乎遠不如秋墨,若是離得這麼遠的話,連那裡是否有水都無法确定啊……)
“霧氣?”黎芝茫然地說道,“離得這麼遠的時候,我确實看不清楚。那麼,我們去附近看看再說吧。”
“當然。我也是想讓荔枝姑娘看清再下評價的意思。”秋墨這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