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紫紅色的肉塊,被包裹在潔白滑膩的羊油之中。
這個腰子、也就是羊的腎髒部分,有着外面包了一層厚厚脂肪的結構。
這層脂肪的厚度非常明顯,是近乎雪白的白色。而中間則是纏着一個卵形的肉塊,看起來十分肥美的樣子。
那之後,有短暫的一段時間,兩人都在吃肉串,而沒有說話。
“我發現我的手藝還是挺不錯的。”過了一會兒,秋墨洋洋得意地說道,“能把火候控制到這個程度,就連我自己都很佩服。”
“我也很佩服!”黎芝向來不怎麼吝惜于對别人的真誠贊美,她說道,“這第二次燒烤的技藝,就比第一次燒烤要更加精進。新烤出的肉串,感覺也比我上次吃到的肉串還要好吃。當然,我說的第一次不是烤全羊那次,而是敲鼓之前的那次。”
“聽到荔枝姑娘這麼說,我還是挺高興的。”秋墨說道,“可惜不清楚你的評價客觀與否。畢竟,我能聽到的,暫時隻有你一個人的意見。還是不夠全面啊……”
“我想,我的意見至少不算是非常主觀吧?”黎芝說道,“等下羊腰子烤好了的話,我們‘你一個、我一個’地分吃怎麼樣?”
“我沒意見。”秋墨說道,“不過這羊腰子隻有兩個,沒有剩餘的腰子了。”
“我當然知道羊腰子隻有兩個啊?”黎芝很不解地說道,“你還想拿去分給别人吃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完全不夠用啊。不然,我們兩個分吃一個?”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秋墨說道,“我是在想,這樣荔枝姑娘豈不是隻吃了一個?從荔枝姑娘那邊分食物的話,我難免有點良心不安嘛。”
“沒關系的……其實我也不是特别愛吃那個部位,隻是偶爾接觸到,才剛好感興趣而已。”黎芝說道,“那麼,請秋墨前輩繼續燒烤肉串和腰子吧。”
“我知道了,現在就做。”秋墨立刻繼續烤制起來。
也許是敲鼓收費的時候,耗費了黎芝太多精力的緣故吧?她似乎變得十分饑餓。
明明在吃燒烤這麼油膩的食物,卻一時感覺不到胃裡的充實感。
因此,這麼吃下去的結果,就是黎芝至少吃了四十串肉串。
秋墨吃了多少,黎芝并沒有特意去留心記憶,想必和她吃下去的數量差不多吧。
之後,黎芝停了下來,靜靜地看向秋墨。
“荔枝姑娘這是吃飽了嗎?”秋墨問道,“現在都不提出燒烤的要求了。”
“因為我快要吃飽了。”黎芝說道,“現在,把那兩個之一的大腰子給我。我要是吃了這個,就先不再吃别的東西了。”
“那真是可喜可賀。”秋墨把串着羊腰子的竹簽遞給黎芝的時候,态度似乎顯得十分平靜,他說道,他說道,“給。”
“要是早點給我就好了。”黎芝說道,“在等待這個腰子烤好的時間裡,我吃了太多肉串,簡直糟糕。算了,現在我就吃這個腰子作為收尾好了。秋墨前輩也和我一起吃吧。”
“嗯,我也吃。”秋墨輕快地點頭說道,“雖然吃這個不能‘幹杯’。但和荔枝姑娘吃‘成雙成對的東西’我還是很開心的。”
(聽起來怎麼這麼别扭呢……算了。)
黎芝覺得秋墨的話很詭異,但她決定專心吃東西、不說出來。
“有點兒肥啊……”黎芝看着羊腰子說道,“我們下次還是在中間的時候吃這個吧。”
“嗯……那應該先烤這個。”秋墨說道,“不然的話,從中途開始烤,熟得會很慢的。”
“是啊,但後期燒烤也可以。”黎芝說道,“我等得起的,反正……也沒什麼事兒做。之前少吃點兒就好了。”
“那我也一樣。我也沒什麼事兒要做。”秋墨平靜清爽地說道。
“那……就拜托秋墨前輩了。”黎芝有些不安地說道,“對了……秋墨前輩,你有什麼‘不過分的要求’要對我提的嗎?”
“想不出來。”秋墨沉靜地說道,“我不知道啊。可以等我想起來再跟你提嗎?”
“那……不太好吧。”黎芝說道,“如果你現在不跟我提的話,說不定以後就沒有機會提了呢。”
“為什麼這麼說?”秋墨的注意力似乎隻有一半在黎芝這一邊。
而另一半,則是理由不明地在分心注意四周的樣子。
(這附近都沒有第二個人了,難道秋墨在擔心東西被路過的動物偷吃嗎?真搞不懂。)
因為覺得自己不夠受秋墨關注的緣故,黎芝産生了想要刺激對方的念頭。
“萬一我們以後‘絕交’了的話,該怎麼辦啊?”黎芝說道,“現在不做的事情,搞不好以後永遠都不會做了。若是‘絕交’了的話,就沒有辦法向對方提出、要求對方履行過去戲言一樣的約定了。”
秋墨轉頭看向黎芝。清秀的臉上,是極為震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