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從秋墨的口氣聽來,他本來也沒有要求對方“立刻給出一個明确的答複”吧?
甚至,那番由于酸楚而顯得多情的話語,能否視為表白也很可疑。
既是如此,那麼暫時當成秋墨“一時抽風的胡言亂語”就好了。
從邏輯上來說,本應也說得過去……大概吧。
雖然有些抱歉,但暫且“置之不理”好了。
黎芝就這麼令自己不安地決定了應對的方案。
在由于情緒混亂、而失去對時間的準确感知後,迎來了一段不知是短暫、還是漫長的沉默。
(我那番由于意義暧昧不清、而顯得複雜難解的話語,果然沒有被回應啊……)
秋墨究竟是還在想如何回應呢,還是本就覺得難以回應、不想回應呢?黎芝暫且不得而知。
但是,對現在有些尴尬的黎芝來說,秋墨不立刻回應更好。
不如說,由于秋墨不回應這個理由、黎芝就此直接切斷這個話題更好。
(那麼,為了回避這個話題,來說些别的吧。)
黎芝思索着該說什麼好,稍微過了一會兒後,才遲遲開口、提出了新的話題。
“明天到底要怎麼辦呢?”黎芝用略帶困擾的可愛表情說道,“好擔心明天的開業呀。親自經營一家買賣這種事情,我還沒試過呢。”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會直’嘛。”秋墨說道,“荔枝姑娘不是已經學會收款了嗎?這就完全可以達到開業的最低限度了吧。而且,我想你也會記賬吧?”
(……這标準還真低呢。)
黎芝不由得對秋墨的樂觀感到驚訝。
“這……若是隻會收款或者記賬這種小事的話,怎麼能勝任‘經營餐飲’的要求呢。”黎芝說道,“不管怎麼想,都應該掌握一些更複雜的事情吧。比如說,招徕顧客之類的……才能做下去吧?”
“那些手段的話,我們不是試過烤肉嘛,很成功吧?”秋墨說道,“照我看,隻要是新奇的事物,在這裡兜售的話,都會有很多人前來嘗鮮的。”
“嗯……這個姑且這麼認為吧。”黎芝又再擔心地說道,“可是,沒有桌椅的話,明天要怎麼開業啊?”
“那很簡單啊。”秋墨微微笑了起來,他說道,“我以為荔枝姑娘早就發現我建議的解決方案了呢。你好好想想,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嗎?”
“嗯,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呢。”黎芝柔聲回答道。
黎芝雖然也隐約地感覺到了某種類似“解決方案”的東西,但如果說錯的話,就成了“自作聰明”、還不如承認自己“一無所知”比較有面子呢。
因此,黎芝決定在此時保持沉默與無知的态度,隻是關心并聽取秋墨提供的答案就好了。
“雖然因為沒有桌椅而不能賣‘茶水’了,但依然可以賣‘茶葉’呀。”秋墨說道,“為我采購的那些茶葉,品質與種類有很多,先挑選一部分試賣看看就好了。而且,我還在調查中發現,‘大輝山’這邊的茶葉,本就要比京城的貴很多,品種也少很多。那麼,我們直接賣茶葉和茶食點心的話,應該也可以穩賺不虧的吧。如果真的能這樣經營下去的話,我們也可以在茶葉原産地采購茶葉再運送過來。能賺錢的。就算不能,我也會承擔這份責任的。”
“诶?這樣啊?”黎芝天真地點了點頭。
秋墨提出的解決方案居然會是這個?黎芝确實沒有想到。
雖然聽起來很離譜、與她最初的設想完全不同,但黎芝仔細想想,倒也很合理。
(至少,用于“說服我”的理由是足夠的啦。)
“荔枝姑娘怎麼了?”秋墨說道,“看起來竟然很震驚的樣子。我的提案有哪裡不對嗎?還以為你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呢。”
“嗯……怎麼說呢……”黎芝困惑地說道,“在實行上,聽起來好像沒有問題,可是啊,按你這個說法的話,那我們就不是在經營‘茶館’,而是在經營‘茶莊’了吧?”
“這種細節不要在意啦。”秋墨輕描淡寫地說道,“反正都是賣茶的嘛。都一樣都一樣。”
(确實,我的訴求是“在經營中盈利”,而不是執著于“開茶館”本身。)
(我對“開茶館”本來也沒有什麼執著的情懷可言,隻是對秋墨提出的計劃變更有些驚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