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荔枝姑娘的家人之外的、‘最喜歡’嗎……”秋墨不甘心地說道,“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遺憾?為什麼這麼說?”黎芝對秋墨的話感到一頭霧水,“我說的話有哪裡不對勁嗎?為什麼會導緻你的遺憾呢?”
“明明,我才是荔枝姑娘最親近的人不是嗎?”秋墨有些委屈地說道,“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但是,擁有荔枝姑娘的過去與現在、相處時間最久的人,難道不僅僅是我一個嗎?”
(為什麼和我想的一樣?太過分了吧?)
(你當真沒有“讀心術”嗎?我怎麼感覺你真的有啊?)
(算了,果然還是沒有吧。)
(畢竟,如果有的話,我為什麼會因為他抱我而不高興的理由,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是的……确實如秋墨前輩所說。”黎芝有些不情願地回答。
“所以我很沮喪啊。”秋墨說道,“血緣關系就那麼重要嗎?就因為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系,我就不能成為‘你最喜歡的人’了嗎?”
秋墨的發言,讓黎芝驚呆了。
黎芝先是感到驚愕,過了一會兒,她覺得血液迅速凝聚在自己的臉上。
黎芝的臉上發熱,但身體卻變得冰涼。
“……你有病吧?!”黎芝大叫道,“你憑什麼是‘我最喜歡的人’啊!”
黎芝本想吼過就算,但越想越氣。
黎芝輕喘了一會兒,然後一拳砸在了秋墨的身上。
出拳擊中的部位,也不知道是秋墨的左肩、還是秋墨的左胸。
當時的黎芝氣壞了,沒注意出拳的位置。
但是,黎芝本來也沒有用全力去打,所以就算打在了左胸上,應該也不至于打壞心髒之類的部位的。
應該吧。
“诶?”但秋墨竟然沒有生氣。
他隻是驚訝地挑高眉毛,問道:“荔枝姑娘怎麼又生氣了?而且還氣得這麼厲害?”
“我才不喜歡你呢!”黎芝頗為愠怒地地說道,“别自作多情了!”
“自作多情?我沒有啊?”秋墨說道,“我隻是覺得,我們認識了那麼長時間,而且引為彼此的知己,這應該是非常親愛的關系才對。可是,就因為我和你沒有血緣關系,你對你的家人的‘喜歡’,就輕易地超越了對我的‘喜歡’,我難道不應該覺得沮喪、不高興嗎?”
(這麼說雖然也有道理,但為什麼我就是這麼不舒服呢?)
黎芝打過秋墨之後,也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黎芝有點後悔,無論怎麼說,都不該打人的。
雖然打人的時候,下的手實在不重,但終究是在打人。這是不對的。
(為什麼這個家夥可以把我逼迫到失控,不得不動手的程度呢?)
(秋墨難道是我的克星嗎?)
(為什麼總是他能輕易動搖我的情緒?)
(無論是正面的感情也好、負面的情緒也好,他為什麼總是這麼特别呢?)
(這是我第一次打人啊……)
雖然拳頭上的感覺早已淡化了,但黎芝不由得去回想自己剛才打下去的那一拳。
真的很後悔,但并不怎麼愧疚。
黎芝後悔的理由,不是因為覺得傷害了秋墨。
而是覺得自己不應該為秋墨的話,亂了道心。
這樣腦子裡想了一會兒,黎芝終于慢慢冷靜了下來。
“可是……家人的話,怎樣喜歡都是沒問題的。”黎芝艱難地說道,“但是對沒有血緣的人喜歡的話,那就有問題了。”
“為什麼有問題呢?”秋墨說道,“難道隻有對家人的喜歡才是沒問題的,一旦對沒有血緣關系的人也喜歡上的話,就會引發什麼不應該的事情嗎?難道喜歡沒有血緣關系的人,是一種禁忌嗎?”
“當然不是禁忌……”黎芝有些被秋墨的話繞暈了。
“所以,為什麼荔枝姑娘不願意承認‘喜歡’呢?”秋墨很正經地說道,“不過,我其實不是對着荔枝姑娘一個人說的。我是在想,為什麼大家都是這樣、想要隐藏對無血緣之人的‘喜歡’呢,這有什麼特别的原因嗎?”
“大概……”黎芝迷惑地說道,“不以親情為前提的喜歡,就是很令人羞恥吧?”
“為什麼覺得羞恥呢?”秋墨說道,“對有血緣的人的喜歡,為什麼這麼不需要羞恥和回避呢?”
“不對,跟血緣沒有關系。”黎芝說道,“如果是無血緣的家庭,但确實建立起了真正的感情聯系的話,那仍然是親情。所以血緣并不是必要的。”